2020年10月24日,我偕同內人來到台北市新生南路的懷恩堂參加一位小學同學「阿大」父親的安息禮拜。說起這位同學的家庭十分特別,父母親都是任教大學的教授,兄姐們也全都是博士,甚至是雙博士的學位,所以他們家堪稱標準的書香世家!在當時的那個年代普遍生活水平不高,教育貧乏,他們家的環境中應該算是一時之選的模範之家。
回想幼年時期,就在升上國小五年級的一個下課後晚上,我有幸受到阿大邀約,參加他的生日蛋糕晚會,當天出席的只有我和阿陽兩位,這是我和阿陽第一次來到教授家裡。而阿大的家人也對於我們這種來自平凡人士家庭的孩子十分好奇,不斷問起我們在學校的生活點滴及家庭狀況。
就在表演節目過後,阿大的父母親主持切蛋糕的儀式,將晚上的氣氛帶到最高潮。這時楊爸爸用沈重莊嚴的語氣跟我們說,「今晚散場之前我要講一個我親身經歷的鬼打牆故事。」我跟阿陽放下還沒有吃完的蛋糕,聚精會神在楊伯伯每個動作,仔細聆聽……!
1964年,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楊伯伯因為任務關係搭上一輛計程車,從豐稔街上到正信隧道要往東信路的方向,當時在那個地帶屬於地廣人稀的化外之地。楊伯伯說,計程車一出隧道,天氣驟變,雲霧參天,司機依然按照地址到楊伯伯要去的地方。
可是一樣的路,他們已經來回跑了三趟,卻依然在原地打轉!這時雲霧比先前情況更加擴大,即便他們兩個人下車,也是找不到要出去的路。據楊伯伯所言,當時他頓悟了,莫非遇到老一輩所說的「鬼打牆」?
經過深思熟慮,他與司機決定就在車上原地不動,等候天明再做打算……。後來天亮了,雲霧漸漸散去,才結束這場驚魂記!
楊伯伯說他們真的遇到了,因為冷靜等待,才幸運逃過一劫,這種經歷他永生難忘。而這鬼打牆的故事,也一直烙印在我幼小的心靈深處,久久不能忘懷。
2008年,我和小學同學阿陽、美琪三個人,一同驅車來到台中市參加阿大的喜宴,這一別數十年的老同學見面意義更是深遠,看見阿大這幾年來事業版圖的擴展我們除了羨慕之外,也對於他的好歸宿表示萬分的祝福!
就在眾人忙於美酒佳餚之際,我再度看見數十年未見的楊伯伯,年事已高的他這回坐在輪椅上。我靜悄悄地靠近他並自我介紹,他也慢慢想起。當我再談起當年他說的鬼打牆故事,老人家眼睛一亮,話匣子也打開了。
我再細問他當時的時空,環境,與比較靠譜的地點。楊伯伯這回跟我說的更是詳細,好比喚醒記憶般的清楚,他也非常意外,怎麼數十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這個他經歷過的真實故事,對於我的執著有些許讚歎。
2017年12月23日,我與山友們一同攀登雪山主峰,原本兩天一夜的行程,我因為公司有要務召回,索性就在雪山的369山屋,半夜獨自一人抹黑下山。那天的星空非常的閃爍,一路照亮著我的下山之路,即便身處萬丈高處,有星空做伴也不感覺寂涼。
經過令人膽顫心驚的七卡山莊過門而不入,再從美麗的雪山登山口大水池,便能取車,結束數小時的步行。當車行至山下的武陵農場,就感覺一切不是那麼的對勁了!
在我眼前居然呈現一場野生動物的派對,首先是猴子們霸佔馬路,幸好我的車窗是緊閉的,接下更跨張的是山羌在農場馬路狂奔,一隻,兩隻,三隻,更多的,簡直讓人眼花撩亂,我還真的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
就在一片吵雜的動物派對後,終於離開武陵農場,接上往宜蘭的台7甲線公路。這時天氣驟變,一陣雲霧裊繞,能見度不到1公尺,我貼近擋風玻璃緩慢前進,深怕一個閃失跌落邊坡。
經過數公里之後雲霧更加的濃郁,這回不僅路已經全然看不見,而我的眼皮與意識也完全不受控制。這對於我這個20多年的老司機來說,從未有過。
最後在無路可走之下,我將車子停妥路旁一處平坦處,同時打亮閃黃燈,攤睡在駕駛座裡,一直到早晨太陽出來時,我被微亮的陽光給驚醒,恍然大悟,原來昨晚我停車的地方正是南湖大山的登山口,莫非冥冥之中受到南湖大山的山神所保護,使得我在昨晚的濃霧中安然無恙,還身處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這時我想起當年楊伯伯所說的鬼打牆的故事,有些的神似,莫非我也經歷過這一段?從武陵農場的動物派對開始的嗎?
2020年10月23日晚上19:00,我獨自駕車,按照最後一次與楊伯伯按圖索驥的路線,仔細地走一遍,從正信隧道,一路經過綜合體育場,下正義路,接東明路,再接深澳坑路,轉培德高職,轉山路,這是通往天外天花園公墓的路上,一路上我想運用自己的潛意識來指引,開了數公里,到了一個山谷,感覺這裡很像就是當年楊伯伯受困的鬼打牆結界之地!
數十年後的今天能有這種感應,心裡格外的舒暢,相信在另一個世界的楊伯伯也感應到我幫他找到當年的那場畢生難忘的回憶,與這個真實故事的情節能與他人分享。
2020年7月,由楊教授籌募資金,興建的造船系實驗大樓終於興建完成,正式啟用。振噪中心許榮均主任特為大樓取名昭奎樓,並獲張清風校長題字,以之永久表彰與紀念先生對此大樓的用心與付出。校方與先生之間情義相挺之美事,永留校史,源遠流長!
而我服務海洋大學學生社團自1994年至今斷斷續續也有26個年頭,很榮幸與楊伯伯同為海大人而驕傲,願在此地春風化雨,永續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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