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最大規模的網購活動「雙十一」,如今恐怕光環不再。今年雙十一雖然延長到一個月,但網路討論熱度卻超級低,連過去幾乎年年舉辦的天貓狂歡夜,也就是雙十一晚會,也宣告停辦。而阿里巴巴與京東兩大電商龍頭,雙十一結束後不再宣布銷售總額,消費者更批評電商平台優惠方案太複雜,特惠不實在。另一方面,實體店面則搭上這波雙十一購物熱潮,再加上部分電子支付提供的優惠券,以及中國當局推出的「以舊換新」補貼政策,以多重優惠收穫滿滿買氣。
中國大陸消費者:「之前雙十一可能也就一天,現在變成一個月,大家可能都疲了。」
為了衝高消費額,包括阿里巴巴與京東,今年都選擇提前十天、也就是十月中就啟動雙十一優惠。
然而這場歷來期間最長的雙十一,卻是「史上最慘淡」。不僅從2015年來幾乎未曾缺席的「天貓狂歡夜」雙十一晚會停辦,網路聲量更是相對低迷。
廣州消費者 張小姐:「去年買的鞋和今年一樣,價格反而還升了。」
消費者對於號稱降價的商品,興趣缺缺;至於電商平台所推出的滿額折抵等複雜優惠方案,更是讓人「一秒熄火」。
中國大陸消費者:「套路真的是太多了,我可能要在它很多個頁面之間來回跳轉。這個頁面有一個這種優惠、那個頁面有一個那種優惠,花里胡哨(亂七八糟噱頭多)的,反而不如直接一個優惠券來得划算。」
此外,部分廠商把雙十一當作清庫存機會,以較低的平均單價,鼓勵民眾大量採購同一種商品,導致過度消費,也讓民眾大喊吃不消。
廣州消費者 黃小姐:「買了四、五件,八、九件,多到家裡囤不下才有優惠。之前有一個朋友最誇張,囤了衛生紙應該用了三、四年,家裡燈槽(屋頂間接照明處)全部都放滿了衛生紙,就很誇張。」
包括阿里巴巴與京東,雙十一結束後的周二(11月12日),都不再提及銷售具體總數,而是改用「高達589個品牌成交額突破億元人民幣,創新紀錄」,或者「購物用戶數,比去年增長超過20%」等間接數字,來展現雙十一成果。
上海消費者:「因為是(雙十一)正日嘛,(優惠)力度會大一點,我想挑沙發看一下。」
上海消費者:「如果價格真的比平時便宜很多的話,那希望今天(11月11日)就可以下訂單嘛。」
線上電商的雙十一表現,儘管不如過去理想,但對於實體店面來說,除了同樣推出雙十一特惠活動外,還與多種優惠疊加,買氣明顯提升。
實體賣場銷售員:「抖音的券,大眾點評的券,這也是額外在可以疊加的。七七八八所有的券減完之後,再參加咱們現在一個國補(國家補貼)打八折,或者是市補(城市補貼)85折的折扣。」
消費者:「大概便宜個30%到40%吧。」
再加上中國當局近來在各地積極推動「以舊換新」補貼政策,家電消費更是暢旺。
紅星美凱龍汶水商場總經理 李永博:「從11月13號商場啟動雙十一大促以來,目前整個銷售已經將近兩個億(人民幣),同比增長53%。那麼在這兩個億銷售當中,涉及到這次家電家居消費補貼的話,是佔到了一半。」
而這些來自中央或者地方政府的消費補貼,很大程度需要政府舉債來籌措財源。上周五(11月8日)在北京閉幕的人大常委會,就宣告了總規模高達10兆人民幣的地方政府化債方案,包括把地方政府未來三年的舉債限額,
從原定的29.5兆提升至35.5兆,這6兆元人民幣是用來替換現有的隱性債務。此外,地方政府每年還可以新增8000億人民幣,專門用來化債的專項債,總計五年,可以替換4兆人民幣的隱性債務。
中國大陸財政部部長 藍佛安:「將原本用來化債的資源騰出來,用於促進發展、改善民生,可以更大力度支持投資和消費。」
這10兆元人民幣,被形容是近年解決地方政府債務問題力度最大的一次,北京當局期盼能推動地方政府以利率低的新債,替換利率高的舊債,省下息支出來減輕地方財政壓力並且間接催動經濟。
香港中文大學劉佐德全球經濟及金融研究所所長 莊太量:「若這些隱性債務在平台上譬如爆破,會引起群眾不滿。(10兆化債)可能解決掉兩、三成(債務),只要有一部分錢可騰出來,供地方政府支薪,已經可買些時間,等將來經濟好轉,可能有收入。」
但外界質疑官方釋出的資金太少,杯水車薪,而且地方政府償債壓力減輕,與刺激經濟、改善民生仍有距離,因此市場普遍不看好,信心難以提振。
為了激勵市場情緒,《人民日報》周一(11月11日)趕忙在頭版發文強調,當前國際環境複雜,中國經濟不能當「瘋牛」而是要當「慢牛」。暗示經濟刺激政策,需要根據包括未來川普上台後,可能帶來的各種變數,一步一步慢慢推動。
花旗投資策略及環球財富策劃部主管 廖嘉豪:「最重要不是不做,這次並非止步、不是政策止步,而是往後會繼續出招。『看菜吃飯(指根據情勢變化來行動)』,看美國如何出招。」
然而中國當前內需不足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例如上個月新增貸款僅5000億元人民幣,遠低於市場預期的7000億。1到10月的社會融資規模增量,也比去年同期大減超過4兆元人民幣,整個社會對於使用貸款來消費或投資的意願都很低。
連剛結束的上海進博會,6天會期所達成的意向成交金額,也只比上屆多出2%,是2021疫情年之外的最低紀錄。顯示中國經濟景氣重振,恐怕仍有長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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