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外界期待美中兩國能夠透過周三召開的「拜習會」,緩和彼此關係之際,雙方在網路上的宣傳戰卻仍如火如荼進行。美國CNN調查揭露,這些網路攻擊都是「垃圾訊息偽裝」(Spamouflage),透過社群媒體發出大量的文字、影片甚至是諷刺漫畫,對所有發出涉及中國負面訊息的人,詆毀抹黑,甚至發出死亡威脅。受害者包括美國的記者、民運人士,連加拿大總理與議員都不放過。美方呼籲要採取行動,避免全球資訊格局,遭「中共價值」重塑。
睽違一年的中美元首會面將在舊金山召開,儘管外界期待兩大強權的關係能因此穩定下來,但對於美國和她的主要盟友來說,網路世界裡沒有煙硝的宣傳戰,依舊打得火熱。而他們,則是被鎖定的對象。
旅美上海同濟大學前副教授 邱家軍:「我感到非常非常害怕。」
六四民運人士/美國公民 陳破空:「他們使用仇恨言論,威脅言論。」
《紐約客》記者 樊嘉揚:「他們會讓那些發表中國負面訊息的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這些受害者,包括4年前親赴香港,報導反送中運動,港人爭取民主的記者樊嘉揚。只因為她是《紐約客》第一位出生在中國大陸的記者,報導發出後一直到現在,仍遭遇嚴重網路暴力攻擊,包括上萬條推文指責她是「叛徒」,連日前她的母親病重過世,都被大陸網軍抹黑成「報應」。
《紐約客》記者 樊嘉揚:「我立刻收到了大量訊息,要我自我了結。我真是太訝異了,不確定這是否屬協同行動。」
美國克萊門森大學媒體鑑識中心(Clemson University's Media Forensics Hub)學者表示,這其實是一種叫做「垃圾訊息偽裝」(Spamouflage)的網路攻擊行動。
美國克萊門森大學副教授 達倫林維爾(Darren Linvill):「這是我們見過的全球最大規模假資訊網絡,成千上萬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經過多年追蹤,證實這些持續不斷的假訊息攻擊,並不是單一網路駭客或者普通鍵盤俠,為了發洩情緒的舉動;相反的,追溯本源,這些網路攻擊與網路暴力,都與北京當局有關,而且是透過國家力量,有計畫的大規模行動。
美國克萊門森大學副教授 達倫林維爾(Darren Linvill)vsCNN記者:「(所以這不僅是某個人在他的地下室做事)。沒錯,而且這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作,我常常對我們發現到的(網攻)平台內容,其數量感到驚訝。」
因為這些網路攻擊,不僅有推文或者影片,甚至還會找插畫家繪製充滿嘲弄意味的漫畫,來騷擾受害者。
例如曾開設Youtube頻道支持中國民主的上海同濟大學前副教授邱家軍,不僅大量網軍留言攻擊,還有各種嘲諷漫畫來抹黑,甚至遭遇死亡威脅。
旅美上海同濟大學前副教授 邱家軍:「他們告訴我,如果我不刪除我的YouTube,他們就會殺了我。」
邱家軍被迫在4個月前停止更新YouTube頻道。
六四民運人士/美國公民 陳破空:「他們試圖讓我閉嘴,讓我安靜,讓我的聲音最小化。」
同樣遭遇北京當局跨海網路攻擊的,還有1989年曾因參與六四運動而入獄5年,出獄後赴美並取得美國公民身分的海外民運人士陳破空。他透露,2年前疫情肆虐之際,他曾經主辦一場美國民運人士之間的線上會議,不料中方網軍卻大規模干預,導致Zoom會議室被迫關閉。
六四民運人士/美國公民 陳破空:「他們(網攻者)開始發出聲音,大喊大叫。那一次連我自己都震驚了,我想說,什麼!中共竟然連我們在中國以外開會,都能不允許。」
北京當局把干預的手,伸向領土之外的做法,已經引發各國警惕反彈,包括歐美國家此前調查並關閉多個中國的海外秘密警察站;美國司法部今年4月也公開起訴34名中國公安部官員,指其透過網路,跨海騷擾並威脅大量批評共產黨的美國公民或者居民。
加拿大議員 莊文浩(05.04):「我們已經聽過好多年了,中共利用各種威逼利誘手段,在加拿大這樣的民主土地上,威嚇這塊民主地上的公民,讓他們閉嘴。」
美國之外,加拿大也有國會議員因為曾力挺新疆人權,遭中方鎖定,試圖迫害。加拿大全球事務部,上個月底更公開指控北京當局,藉由一系列經過操控的「垃圾訊息偽裝」與造假影片,試圖貶低並抹黑加拿大數十名議員,連總理杜魯多(Justin Trudeau)也遭殃。
中國大陸外交部發言人 毛寧(10.24):「加方才是虛假信息的製造者和傳播者。」
北京當局對於這些假訊息與網路攻擊等相關指控,照舊是一概不認,並加以反控。
美國國務院全球參與中心(Global Engagement Center)9月發表的報,則指出中方每年花費數十億美元,用來散播假訊息並操控全球媒體。報告公開警告,若不採取行動,各地言論自由將「急速萎縮」,全球資訊格局更可能因此重塑。
美國全球參與中心特使兼協調員 魯賓(James Rubin):「共產黨的血液就是宣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它,並試圖讓每個人都重複相同的觀點,同時拒絕其他選擇,這就是共產黨的本質。」
在網路沒有國界的情況下,資訊恐將成為無遠弗屆,且無人能逃的政治鬥爭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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