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個月前,鄭州富士康工廠才剛傳出上萬名員工,為了躲避廠內疑似傳出的疫情,連夜出逃的「徒步大逃亡」場景。富士康為了補足勞動力缺口,祭出萬元津貼鼓勵員工回廠,也廣招新進員工。不料新員工進廠才一個多星期,週二晚上廠內再度爆發抗爭。這回是新員工不滿意承諾的津貼沒落實,也不滿場方疑似把新員工與曾經確診的舊員工混住,再度示威要求廠方給說法。河南當局派出大批身穿防護衣的武警進入廠區,持鐵棍暴力毆打示威者,有示威員工當場見血,廠方再度祭出萬元補貼,但示威直到周三晚間仍未能平息。
全球最大iPhone手機生產工廠、富士康鄭州廠,周二(11月22日)晚上起陷入混亂。
廠區內20萬名員工,在當前嚴格的清零防疫政策下,採全閉環管理;但部分新進員工不滿意廠方沒有落實招聘時所承諾的額外津貼,更質疑廠方把曾經確診的舊員工,與新入職的員工混住,增加染疫風險,不但鼓譟要廠方「踹共」,更踢翻用來隔離管控的鐵皮,試圖離廠。
上萬名員工示威抗爭,持續到周三(11月23日)白天,當局派出大批穿著全套隔離衣的武警進駐廠區,想控制情勢。
富士康員工:「為什麼不解決問題!」
反而讓員工的不滿繼續升溫,兩邊對峙。
警方追趕沖散示威員工,過程中有工人向警方投擲木棍。
富士康員工:「就打,往死裡打,抓一個打一個。」
手持鐵棍的武警,對跑在隊伍末端的員工暴力相向。
富士康員工:「警察打人了,打人了。」
遭暴力對待的富士康員工,想要的只有一個:
富士康員工:「你怎麼拿我的。回家,我們要回家。」
部分員工則在廠區內砸毀辦公室玻璃,並試圖拆除監視器,表達不滿。
抗爭過程一度透過網路直播,在大陸社交媒體平台快速傳遞,但當局火速下架相關影片,央視等官媒更對事件隻字不提,僅推特等海外社群網站和媒體,能看到現場畫面。
富士康為了安撫情緒,承諾給有意返鄉的新進員工,包含半個月薪資、隔離費、誤工費、車費在內,總計每人1萬人民幣。
周三傍晚更發聲明,指所有津貼都會按合約內容履行,並否認讓新舊員工混住,同時更強調,鄭州廠區生產正常。
CNN記者:「(蘋果)公司本月稍已警告,在中國疫情防控政策影響下,旗下(iPhone)產品的封裝與運送都將延遲,這再次提醒外界,關於蘋果公司過度依賴中國生產,可能遭遇的風險。」
就在半個月前,富士康鄭州廠才剛發生員工「徒步大逃亡」事件,上萬名員工因廠內疑似出現大規模感染,但廠方在餐食、住宿與工作環境上的安排,讓員工擔心染疫風險增加,寧可拉著行李箱,連夜徒步出逃。
但大量員工流失,導致生產線受影響,廠方趕忙祭出萬元人民幣津貼,一方面鼓勵返鄉員工回廠工作,一方面也與鄭州市政府合作,在農村積極招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成功吸引不少員工入廠。
記者vs.鄭州富士康進廠員工(11.15):「(妳會一直幹嗎?)在這邊如果需要的話會一直做下去啊。」
鄭州富士康新員工 夏杰(11.17):「在這裡面挺好的,然後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宿舍,環境也挺好的,消殺啊包括這個環境消毒,還有這個宿舍也都是重新裝修過的。」
但新員工進廠才一個多星期,衝突再度爆發。學者坦言,嚴格的防疫手段是混亂的根源,但若想放鬆防疫措施,群體免疫力的提高,恐怕是唯一手段。
倫敦大學學院基因研究所所長 波勞克斯(Francois Balloux):「在已感染案例以及疫苗接種率低,導致缺乏群體免疫力的情況下,這是一個困難的情況。實際上,如果沒有任何其他措施,比如加強醫療保健系統,確保人們接種或不接種疫苗,那麼(封控防疫)本質上只是把情況拖著而已。」
倫敦大學衛生暨熱帶醫學院研究員 魏爾德史密斯(Annelies Wilder-Smith):「我認為他們在控制病例上,野心過度膨脹,因此他們不得不重新採取封控措施,一個會產生超多附帶損害的封控措施。」
這回鄭州富士康雖然再度祭出萬元補貼想平息事件,但直到周三深夜,廠內仍然有員工因為還拿不到錢,憤而推翻警車,甚至丟擲鐵柵欄示威;再加上鄭州市內多數地區,目前已變相封城,這場因防疫衍生的生產混亂,恐怕仍將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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