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第二大房地產商「恒大」因身陷高達2.4兆元台幣的債務危機,旗下出售的多款金融商品到期無法贖回,引發大批投資人周日(9月12日)湧入深圳總部討錢。民眾遊行抗爭、跪地哭喊,要恒大還錢,但此同時,恒大高層卻早已贖回產品「落袋為安」。恒大周一(9月13日)凌晨公布了包括分期、實物代償等兌付方式,但沒有一種是民眾想要的拿現金回家。恒大債務危機已持續一段時間,不但多處建案因債務而停工,穆迪與惠譽更先後把恒大的信評降級,大陸人民銀行也公開關切,學者雖認為大陸當局遲早會出手相救,但外界仍憂心在中央出手前,會否有更多未爆彈爆炸,釀成中國版的「雷曼危機」。
投資人:「還錢!還錢!還錢!」
曾被美國《財富》雜誌評為全球500強企業的大陸知名地產商「恒大」,旗下「恒大金融財富管理」公司出售的理財商品,在本月8號到期卻無法贖回,
數百名投資人周日湧入恒大深圳總部,要求恒大兌付金融產品並償還貸款。
投資人:「你們的心讓狗給吃了嗎?老百姓弄個錢容易嗎?我把我們家所有的財產,兩套房子都賣了,就在你們恒大買房,因為你們恒大是500家(全球500強企業)。」
投資人:「已經幾千萬逾期,到現在也沒有付款。從5月到現在,7月我來過這裡一次,也沒得到任何解決。這是我第二次過來了。」
這些投資者不僅有深圳本地人,更有不少來自大陸各省市,甚至還有恒大的員工。大批民眾憂心自己的積蓄血本無歸,不但在街頭示威,更跪地哭嚎要求退款,還有投資人示威遭警方帶走。
投資人:「他們如果不給我錢,我也非跳樓不行。他們把我所有的血汗錢都給騙光了,騙得一分錢都沒有了。」
恒大財富總經理杜亮雖然在現場與投資人對話,他坦言公司短時間內拿不出這麼多錢兌付所有金融商品,但他本人卻――
恒大財富總經理 杜亮:「我確實在5月31日贖回了我的恒大財富,原因是我家裡有急事。」受害民眾:「我們也有。」
面對恒大高層紛紛落袋為安,升斗小民卻兌現無門,投資人憤而徹夜包圍杜亮。
投資人:「他們(恒大)沒辦法還我們錢,但他是恒大財富的CEO,他提前拿出了自己的錢。但對我們來說,我們不知道從哪裡拿回我們的錢。我們去找深圳市政府,也沒有人幫助我們。」
儘管整夜遭投資人包圍的杜亮累癱在地上,但恒大周一凌晨所公布的三種兌付方式,包括分期兌付,或用恒大旗下的公寓、店面、車位等實物資產來兌付,亦或者是抵銷投資人購買恒大建案的尾款等。這三種方式,沒有一種能讓投資人順利取回所有資金。對投資人來說,極其失望且無法接受。
投資人:「我現就是要求到期了的,解束(還錢)。然後沒有到期的,需要他們要給一個時間,到期保證要有一個解束,要有一個安全感。」
身為中國大二大房地產商的恒大,近年深陷債務危機。儘管今年4月,恒大曾在上海車展上,大手筆推出多款新車,試圖透過擴展企業版圖,來扭轉經營不善的形象,但當時就曾引發批評。
大陸汽車部落客: 「恒大湊了、感覺是找了幾個工作室來,各自給它做了一款(展示)車,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一個很正常的造車想法。」
恒大的債務情況更是始終不見改善,至今年6月底,恒大的債務已經達到5717億元人民幣,在債務太高且無法準時向供應商和承包商付款的情況下,恒大已有多處建案被迫停工,多家地產經紀也坦言暫不考慮代理恒大的地產商品。
地產代理公司CEO 沈永年 :「事實上我都有看到有其他恒大的樓盤停工、有些不能交樓等。現在恒大最近很多消息,坦白說很多顧客暫時都不會買恒大的樓,都會再考慮一下。」
信評機構穆迪(Moody's)與惠譽(Fitch Rating),本月初更先後下調恒大信用評級,另一間信評機構標普(Standard & Poor's)更坦言,市場已預計恒大將出現債務違約。
標準普爾企業評級組資深董事 葉翱行:「這不代表(恒大)沒有任何在岸信託和銀行貸款到期,整體營運的穩定性也有疑問。」
儘管學者分析,恒大若因債務違約造成負面效應,將衝擊中國大陸內部穩定,因此當局必然會將出手相救。
恆生中國首席經濟學家 王丹:「因為恒大是一間這麼重要的地產開發商,如果發生了什麼特殊狀況,將會成為(中國發展的)一個重大訊號。所以我相信,中國政府或者中央銀行,一定會用某種方式出手處理恒大的債務問題。我不認為(中央出手)有清楚時間表,但從中央過去出手整理民營銀行壞帳的例子,大概會用半年到一年來處理整個問題。」
而大陸人民銀行和銀保監會也確實在上月底約談恒大高層,要求其保持經營穩定,並維護樓市和金融穩定,顯示當局對恒大情況極為關切。
但就像香港分析師的感嘆――
訊匯證券CEO 沈振盈:「(中央)可能會救,但到底什麼時候出手,沒有方法可以獲知。所以,現在這個時刻,到底為什麼要買(恒大),真是不知。」
外界更憂心,恒大的債務危機,以及為解決債務而拋售資產,恐令相關企業或其他地產商出現壞帳或融資問題,再加上當局持續打房,大陸房產未爆彈恐仍存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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