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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一波接一波 防疫決策幕後紀實

記者 呂佳穎 / 攝影 張鎮安 報導
發佈時間:2020/05/02 23:03
最後更新時間:2020/05/02 23:03

就當國際封台灣為防疫模範生時,海軍磐石艦卻傳出士兵確診!這麼一來補破網和防疫工作就得多軌同時進行,這樣還能超前部署和不斷進化嗎?TVBS獨家紀錄最近一個月防疫工作的幕前與幕後,一起來看。

圖/TVBS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vs.疾管局長周志浩:「(很辛苦你們),他(周志浩)啦,他啦,你看他眼睛越來越小,(沒有,沒有)。」

陳時中摟了一下周志浩的肩,那是種「你辛苦了」,我都知道的體恤,很多人都對周志浩,在陳時中證實磐石艦染疫的第一天記者會上,撐不住眼皮打盹的樣子印象深刻。

衛福部長陳時中:「那兩天非常累啊,勞心勞力啊,連續兩天都搞好晚,海軍的事情,比較辛苦,(你看他眼睛都腫腫紅紅的),蛤,(眼皮都腫腫的,很辛苦),本來就這樣啦,古早就這樣了啦。」

 
但是怎麼可能不累呢,這時已經快下午5點了,他們才剛和國防部開完檢討會。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海軍你(張上淳)最熟,你就好好給他們看一下,(張上淳點頭)。」

衛福部長陳時中:「你以前做海軍的喔,(對啊)。」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叫他趕快看一下,看究竟有什麼,(現在頭很痛),還好,還好,還好還好(異口同聲)。」

真的還好嗎?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理論上你要傳染、發病,我的人只要你接觸的人我都給你匡起來,其實我也不怕什麼社區感染,我只要人能夠找到,怕說你隱匿疫情啦,都不講,確診個案也不講,那你接觸哪些人我也找不到,那問題最嚴重,(好險我們人都匡起來了啦),是啦,(但是就還是怕怕的),唉,實在是,當然啊,這段時間就是,(心驚膽跳),實在是心情沒有辦法打開。」

力拚阻斷社區感染,不過要做的事不是只有這些。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其實對我們來講最困難的地方是說,一方面我們部隊要戰力維持,因為像遼寧號或是共機繞台,我們船艦的工作人員都要緊急做一些應變的處置嘛。」

對岸不會因為你有士兵染疫就放棄武力威嚇的手段,更何況520,蔡英文的第二個任期就要展開,各種軍演潛艦和共機的繞台只會更加頻繁。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感染的控制其實很重要,譬如說有疑似個案,(以前我們沒有是不是),嗯,應該是這樣講啦,部隊他其實一定是有很多的作業程序啦,那也許這個作業程序會有一些系統性的一些問題。」

圖/TVBS

所謂系統性問題不外乎軍中長官說了算,把制度擺一邊的特殊文化。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我想國防部這一次碰到磐石艦,這個也是個很好的教訓啦,不管是在艦艇還是陸軍的作戰部隊裝甲旅齁,大家阿兵哥都是睡在一起嘛,所以他的通報機制他會應該要更敏感,那有一些狀況就可能要更快速地去掌握,然後怎麼通報,怎麼做隔離,怎麼做檢疫,這個就非常的重要嘛。」
 

有錯就要認,就要改,人們對國軍的信任更須重建。

有收到這封簡訊的人,曾經和磐石確診士兵在15分鐘內前後到過同一地點。

很多人收到喔,(有喔很多人收到,30萬)。

衛福部長陳時中:「最多的就是在車站啦。」

類似的簡訊,鑽石公主號停泊在基隆港時也曾經發送過,一開始是鎖定北台灣的民眾全部發送,最後匡列出62萬人發送第二次,提醒這些曾經和鑽石公主號遊客,有在同一區域範圍活動的人自主健康管理。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之後這一批資料(62萬人)那一樣就是有提供給健保署,讓他們等於是後續觀察,(看醫生),對,有沒有去看醫生。」

幸好最後都是好消息,但是問題來了,政府怎麼知道誰到過這些地方,因此有以防疫之名行監控之實的聲音傳出。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GPS是個人很重要的一個資料,那如果要用GPS,一定要取得民眾的同意。」

不是用GPS,那是用什麼,簡宏偉正要回答時,手機震動了起來。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喂副院長喔,蛤,ㄟ孟莉,副院長又說兩點半可以。」

陳其邁找開會,簡宏偉馬上拿起電腦離開辦公室。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你步伐很快),對我走路很快。」

簡宏偉vs.陳其邁幕僚:「嗨,我來了,(稍等,其他的人呢),正在聯絡。」

前一場會議也還在開,簡宏偉就在陳其邁的大辦公室裡跟我們聊起來。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最快的就是抓手機訊號,那手機的訊號呢,就是以基地台為中心,然後在一個範圍之內。」

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電信公司基地台,這回立了大功,民眾所收到的提醒簡訊就都是透過基地台,撈出相關門號才發出的。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最底層最關鍵其實在電信業者,就這件事情來講,我覺得防疫科技這個,其實也是一個國家隊的概念。」

簡宏偉的行事曆上記載著找五大電信來開會的時間,而他們的會是從過年期間就開始了,因為管理隔離者和居家檢疫者的電子圍籬系統也是靠五大電信幫忙的。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像這種綠色的,他就是屬於居家隔離。」

圖/TVBS

綠色是居家隔離,藍色是居家檢疫,紅色的就是確診,電子圍籬系統用顏色在地圖上清楚標示,受管控人的所在位置。

行政院資安處長簡宏偉:「我們每個基地台附近畫一個圈,那只要收手機離開這個範圍,就會發告警,告警會發給當事人,也發給警政、發給衛政、發給民政。

這套系統從入境填下健康聲明書和居家檢疫單,留下手機號碼後,就開始和健保署的就醫資料以及移民署的旅遊史做勾稽,有沒有趴趴走,是跑出去玩還是自行去看醫生,都很清楚。

通報車輛外1648,這是澳洲駐台辦事處的車子,他們直奔行政院想要了解電子圍籬的作法,因為怎麼管理居家檢疫隔離的人,始終困擾著很多國家。

記者vs.陳其邁:「(很多國家來問)嗯,歐盟,美國,巴拉圭,(以色列),澳洲。」

這套電子圍籬,讓全世界看到政府跨部會資料庫整合對接的高效率,也見識到台灣資訊科技和電信架構良好,這些簡宏偉都細細地跟來訪的國家分享,而他們除了想取經電子圍籬外,更是有人直接來要口罩。

隨著口罩產量的增加,口罩實名制已經到了3.0,民眾除了可以在藥局買,網路預購外,現在也能在超商預購了。

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待會一樣是懷仁坐主席那邊,我坐這邊。」

懷仁是李懷仁,陳其邁辦公室主任,口罩網購的點子就他想的,會議室裡頭有四大超商,有健保署的人員,還有負責程式設計的關貿公司。

關貿公司同仁:「所以接下來要請各位,健保跟超商來協助的是,在417到420這4天,協助我們做一個整個測試。」

唐鳳邊聽邊用觸控筆在電腦上做筆記,這時離超商預購上路的日子,4月22日還有5天。

唐鳳vs.四大超商代表:「那個繳費有沒有可能用大家的繳費系統來繳費,萊爾富這邊說明,我即時跟批次都可以,我相信其他3家業者也應該都可以。」

解決金流後就要進到下一輪的重點,也就是5/1時取貨加續訂一起完成。

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我的具體建議是說,你一定是領貨,然後預購到同一家店,(小七就是小七,萊爾富就是萊爾富),簡單來講就是沒有訂到別的店,如果那樣(跨店取貨)真的會亂掉。」

這些看似瑣碎,唐鳳是一項一項的拿出來討論。

圖/TVBS

記者vs.健保署同仁:「(裡面的椅子已經客滿了),對啊,椅子已經客滿了,(你們接著要討論那個捐口罩嗎),對,(捐口罩,那個以後可以直接按),可以,看討論結果。」

真的對外宣佈,民眾可以在APP上捐口罩,是拍板會議的10天後,透過我們的紀錄,發現有關口罩的決策,大都是超前兩、三個禮拜來思考的,宣布的時機,則是以口罩的量來取決。

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一切都是為了增加人口覆蓋率,因為人口覆蓋率如果高的話,大家就會覺得說,大家都是相對安心的。」

意思就是要讓更多人拿到口罩,而不是讓一個人拿到很多口罩。

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預購的部分,我記得是在院會的時候,我們一面開院會,我跟懷仁一面在傳訊息嘛,那懷仁就告訴我說,他們有這樣的點子,那這個點子資安上面他們已經問過宏偉,宏偉說可行,那技術上面不確定說要怎麼樣做。」

這個預購的概念讓政府成為賣口罩的電商,服務還越來越好,甚至在過程中導入預購不是先搶先贏,而是要抽籤這種相對公平的觀念。

當你疫情好的時候,你要想到說有一天你可能不好嘛。

圖/TVBS

Taiwancanhelp,很多國家都收到了台灣的口罩,包括美國。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美方一開始他缺口罩嘛,對他們來講這是很困難的,因為第一線醫療人員要配戴口罩,他沒有口罩,他沒有辦法去(打仗)打仗,這對他們來講那麼困難,我們幾乎紅橙黃綠各式各樣的口罩都很多大家還在挑顏色。」

亞東醫院護理長劉宛芝:「最外層的手套要蓋過你的外層防護衣的手上。」

手套要戴兩層,防護衣也要兩層,就連腳套也是兩層,這是亞東醫院進入負壓隔離病房的標準配備,她是8B負壓隔離病房的護理長劉宛芝,戴上面罩後她這麼說。

亞東醫院護理長劉宛芝:「我快要看不清楚了,有點看不太清楚了,然後我現在要進去的是負壓區,這裡是負壓區,感應式進入,然後我要先進去發藥。」

亞東有六間負壓隔離病房。

亞東醫院護理長劉宛芝:「進入前你要先登記你的名子,照護病人實名制。」

病房有兩個門,必須用腳踢感應器來打開。

發藥、給餐、進行醫囑照護,通常一進負壓就是三個小時。

亞東醫院護理長劉宛芝:「(爸爸媽媽會擔心嗎),會啊,(他們都說什麼),說叫我不要做或是換單位,我都說顧這個也沒有不好啊,保護好自己就好,而且目前大部分的人都是輕症比較多,(那你覺得台灣防護做得好嗎),嗯,好啊,阿中哥很棒,(那你覺得我們的物資夠嗎),目前是夠,比起新聞上國外的那些人。」

現在物資會夠,是因為有記住SARS的歷史教訓。

和平封院護士:「我們沒有染病,我們X光也都正常,為什麼要照顧SARS病人,我們也有家庭阿。」

亞東感染控制中心主任廖俊星:「說真的紐約就很像,當年我們在當住院醫師的時候,一個N95就是一個禮拜,大家很難想像齁。」

亞東感染控制中心主任廖俊星:「我們當初插管的時候還是穿手術衣,隔離衣不夠用,只好穿手術衣。」

想想過去,看看現在。

亞東感染控制中心主任廖俊星:「我們今天早上才跟尼加拉瓜視訊嘛,其實我覺得關鍵,應該是台灣這次的反應很快,台灣算是從SARS之後就有一直有在做一些準備。」

圖/TVBS

SARS過後,台灣有負壓隔離病房的醫院,從篩檢、後送到照護是每年都要演練,儘管如此醫護還是怕怕的。

亞東感染控制中心主任廖俊星:「我老實說如果真的一次,以我們醫院的規模,你一次來個,十幾二十個,那個壓力真的很大,如果一天來個一兩個,我們能夠好好把他照顧。」

每多一個病例,醫護的心就會往下沉一點。

扣掉磐石軍艦的確診人數,台灣目前的(確診)病例是三百多例,其中還有大部分是境外移入,這說明著台灣的社區相對安全,但是這個安全有些人是不相信,因為台灣沒有做普篩。

衛福部長陳時中:「普篩的目的是什麼,是大家想要知道我現在有沒有得到病嗎,有一定的誤差率啦,那最重要篩完之後,你如果是陰性,但是你沒有做好個人的防護的時候,那你明天肯定就得了嘛。」

陳時中動之以情,陳其邁則是要分享一個台大公衛所的必考題,X軸是在講他的盛行率嘛,那縱軸就是y軸,就是PositivePredictivevalue陽性預測值嘛。

以4月23日為例,台灣共通報採檢了5萬9千多人,確診427人,兩者相除得出盛行率0.7,如果檢驗方式很靈敏高達99%的話,對照出來的陽性預測值為40,意思是100個驗出陽性的人只有40個真的有病,60個沒病。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盛行率比較低的像台灣,他其實不適合做普篩,(所以紐約對上去在這裡),(台灣對上來在這裡),對對對,你紐約對上來,陽性預測值高達92%嘛,你篩多少就抓到多少病人。

如果把台灣的盛行率提高到1,然後進行普篩的話,陳其邁說會有這樣的結果。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全台灣我估算過,大概有23萬人會有偽陽性,那換句話說,台灣就是有22萬人,檢查都是陽性的人,那我們隔離病房,台灣大概有,準備大概,我們prepare兩萬多床,(壓病房和一般隔離病房),這一下子醫院就掛掉了,整個醫療系統就癱瘓,那醫院到一個程度,就是居家隔離嘛,那這些人怎麼辦,那學校怎麼辦,那上班也不能上班,公司也癱瘓。」

這麼一來不就是什麼都停擺,封城也封國。

衞福部長陳時中:「韓國沒有普篩,他除了大邱那個什麼道,那個感染非常高,像漢城就沒有這樣做啊,(我們一樣高風險才採),對其實他是一樣。」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那假如我們進入到社區傳播的時候,我們就可能考慮要快篩,意思就是不是不做普篩,而是要看疫情的狀況。」

後面的45分鐘,大概就是先針對檢測小組。

就是跟時間賽跑啦,這防疫,不管是檢測啦、藥物啦、疫苗啦,需要政府支持的,預算支持的,先找陳時中部長,沒有再找我們院。」

在陳其邁致詞的同時,陳時中是低頭看手機,訊息通知恰巧就是衛福部的每日疫情報告,他眼角的眼油說著他的疲累,作為指揮官的他,比誰都想要疫苗和藥物快快問世。

衞福部長陳時中:「我們抱著期待,但不奢求啦,但希望能夠有,那最好,起碼把自己能做的事情能做好,那才是一個有效的政策嘛,(做好防護嘛),對,做得到的事情先做嘛。」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假如瑞德西韋的藥物能夠趕快三級的臨床試驗,結果不錯的話那就可以,我希望說能夠跟美方談授權生產的問題,那疫苗我們現在也跟美方有一些合作,那假如順利的話,大概年底或明年初可以量產上市。」

離年底還有大半年,也就是大家繃緊神經的日子,至少還要半年。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也許在四個月或五個月之後,那其他國家流行的狀況大概已經過去,他們每個人都有(抗體)集體的免疫,那我們台灣因為我們防疫做得好,大家都沒有抗體,那變成說相對來講,我們風險還是高那怎麼辦。」

誠實地講出困難點,就是希望大家共體時艱不能放鬆。

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我們以前念書的時候,都覺得說這些工作,像隔離好像,嗯,沒什麼用,其實在武漢肺炎,這種最古老的方式其實還是最有效的方式啦,至少在疫苗藥物還沒出來前,沒什麼其他好的方法。」

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包含副總統,副院長以及指揮官,這個團隊一開始就採取了我們就假設SARS再來一次好了,我們現在事後回去看,這是一個非常棒的決策。」

記者vs.陳其邁:「(他是後勤指揮官對不對),(他是後勤司令),(然後他是前線指揮官嘛)沒有沒有,補給官,補給,補給啦。」

整個防疫指揮系統,蔡英文是三軍統帥,蘇貞昌是總指揮,陳建仁是總顧問,陳時中是前線指揮官,陳其邁是後勤司令,所有的部會協調陳其邁都要先去處理。

記者vs.陳其邁:「(你要去找院長喔),對。」

陳其邁馬上下樓去找蘇貞昌,不過頂多5分鐘就回來了,而帶回的答案是沒問題。

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院長他做決定非常的果斷,然後我解釋給他聽,我也都不用解釋到第二遍。」

蔡蘇體制下的三陳合體,先是超前部署延緩了病毒入侵台灣的時間,同時備妥口罩的防疫戰略物資,然後輔以大數據,設計出管理隔離檢疫者的電子圍籬,讓國際說我們是防疫前段班,但是台灣能因此鬆懈嗎?

這場對抗病毒的戰役在疫苗還沒問世前,誰都不能輕忽,磐石艦的破口就是鐵證,在病毒面前人類得更加的謙虛不拖大,才能早日回歸正常生活。

《TVBS》提醒您:
因應新冠肺炎疫情,疾管署持續加強疫情監測與邊境管制措施,
如有疑似症狀,請撥打:1922專線,或 0800-001922
依指示配戴口罩儘速就醫,同時主動告知醫師旅遊史及接觸史,以利及時診斷及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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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防疫#超前部署#獨家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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