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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進行式】拒絕商業標籤 少林寺開門說心聲

記者 王德愷 / 攝影 謝賢熺 報導
發佈時間:2010/01/19 16:43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怎麼定義「修行」?很多人想到的修行形式,就是要吃苦,若是這樣,河南將近2萬名未滿18歲的孩子,正在修行;河南嵩山少林寺,每年光是門票收益就超過3000萬人民幣,換算成台幣身價過億,近年來少林寺的商業化宣傳手法,備受批評,但在河南的練武孩子眼中,卻正是武術表演的美夢成真;為了能成為表演武術的明星,這些練武孩子放棄讀書路,萬一當不成少林武術明星,也只好轉入體校或當保安武警;儘管現任少林方丈釋永信已經否認少林寺要以公司名義上市,但在許多人心中,「少林寺」就是華人世界武術表演業的「總店」,一塊響噹噹的招牌。

◎零下低溫 上萬元學費練拳心頭熱

低溫零度以下,圍觀的來賓們裹著大衣,陳氏太極拳學校的孩子們只穿單衫,舞劍還是虎虎生風;家中省吃儉用,每年攢出2600元人民幣,相當於台幣1萬元出頭的學費,送他們來,比大陸公立學校幾百元的學費貴很多。

記者:「你喜歡打這個嗎?還是爸媽讓你來?」河南登封武校學生梁家凱:「爸媽讓我來。」記者:「想出國去表演嗎?」梁家凱:「想。」記者:「最想表演什麼?想玩棍子嗎?還是打拳?」梁家凱:「拳。」

◎少林寺腳下 60所武校=前途保證

4歲的梁家凱,心中可沒有第二條路,他就是想成為少林武術表演隊的一員,梁家凱繳的學費更貴,一年約5萬元台幣;河南少林寺山腳下的登封市,60多所大小武術學校,超過2萬名學生,都這樣從小過著苦練很多,歡樂很少,宛如修行的童年。

25歲的李少輝,是孩子們的老師之一,已出國教學很多次,得過獎,也真的出國表演過20多趟,嘗過舞臺上的光環與掌聲,也曾想過出國開武館,後來卻留下來專教表演隊。

◎為一塊「正宗少林」招牌 前仆後繼

河南登封武術學校老師李少輝:「把我手底下這些學生,把他們帶好,把他們帶出成績,然後用我這些學生呢,然後他們到每個國家,然後展示我們正宗的少林功夫,能吸引更多人。」

武術早不是拿來抵抗外侮,而是賺外幣;再往山上走,13歲的釋小東待的地方,訓練最苦,穿薄衫,翻、滾、踢、打,赤腳、吃素,練功房連防摔的厚墊子都沒幾塊,但他已比許多習武者更幸運,因為他待的地方是嵩山少林寺。

◎抵外侮少林功夫 轉身能:賺外幣

記者:「當初你是怎麼會想來少林寺的?」河南嵩山少林寺學童釋小東:「就是看那個,不是李連杰拍了一部,就是那個少林寺嗎,(看)完了,我們就來了。」

◎慕名上山代代有人! 少林磁吸強

其實釋小東還不算「僧」,他2年前才來到少林寺,還沒正式剃度,但少林人的功課都不能少,練武、吃素、凌晨早課,上午文化課,包括外國文化;請他唸幾句英文,小東認真地翻課本,卻找不到熟悉的字母,原來是拿到了師兄的高級英文課本,不過小東還是臨危不亂,挑了幾個他認得的單字唸出來。

◎13歲奔向少林寺 文武課壓力大

河南嵩山少林寺學童 釋小東:「tiger、jump、arme,還背一段介紹詞,歡迎來到少林寺,我的名字是釋小東。」

小小少林人已經很壓得住場子,唸完英文,繼續跟著大師兄們翻滾,練功,他可以到16歲之後,再考慮要不要真的出家;小東的大師兄延開,是今天少林寺的「值課堂師父」,用俗世的話說就是值班公關主任,比小東大14歲,當年他也像小東一樣,抱著成為武術明星的夢來少林寺,但現在他的人生已遠超過武術。

◎少林寺「值課堂師父」=值班公關

少林寺值課堂師父釋延開:「我曾經在德國的少林寺,敎過禪武功夫。」

在寺裡學了一口流利德文後,延開被送到少林寺在德國的文化中心當老師,不教武術,教的是少林禪坐,他說禪武精神才是少林武術的根本,不然套路也只是架子。

◎積極向世界說「少林」 師父德文溜

少林寺值課堂師父釋延開:「坐禪可以調節煩躁的心,練拳對他身體也好,從內心到身體,學習坐禪、練武的話,對他的生活、工作,都有很大的好處。」

吃了2年德國麵包後,延開回到少林寺繼續修行,負責「值課堂」,幫助他修行的是各種好奇的遊客,和東問西問的媒體;少林寺在德國、美國,都有分寺或文化中心,表演加教學等等,總收入每年達到5.1億台幣;700多位僧人,有400多位在遍佈世界各地的文化中心,彷彿龐大的跨國公司,延開身處總公司的核心,深知對外關係重要。

◎少林4百僧人佈全球 如跨國公司

導遊:「去塔林了,走了走了。」

除了每天要解答佛學問題,他更要「拆解」外界對現在少林寺的負面印象,只是延開所站的角度,恰好與外界相反,他從裡向外,看到的少林寺是禪武精神。少林寺值課堂師父釋延開:「所以現在我們比如知道,把少林比較好的一方面嘛,讓很多人都能得到受用,這是做一個出家人,應盡的責任。」

◎少林寺「值班公關主任」 隨處修行

不像唐僧有孫悟空保護,現代的少林寺和尚面對打擾,只能努力靠自己修行;延開師父在山上的練功房裡,打一套拳,靜靜心,少林寺所謂的「宣傳策略」,可不是他策劃的,他只能遵循心中的信念,要讓更多人被吸引來接近佛法。

◎少林寺帶起武市場商機 年達百億

寺外的塔林,最新的一座塔上,弟子們為已故的師父刻上火車、飛機與攝影機,彷彿要告訴師父「放心,我們跟上時代的腳步了」;而在山腳下,許許多多的武校孩子還在努力練習,這河南登封的「拳頭產業」,還帶動旅遊業。

整個登封市1/3的收入,就靠觀光旅遊,現在除了出國表演的武術與雜技歌舞團,每年表演超過8千場,吸引至少30萬遊客目光,還加上來到河南拍片取景的影視團隊,光是武術市場的商機,累計一年粗估高達台幣百億元;少林寺放棄多年的沉默堅持,孩子們放棄舒服的生活,要達到夢想和目標,你總得放棄一些事,原來先放棄,也是一種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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