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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一線間】弒親悲歌!家暴恨 姊弟共謀殺生父

記者 戴君恬 / 攝影 王興堂 報導
發佈時間:2011/09/25 21:02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民國99年3月,純樸的屏東縣高樹鄉發生一起駭人聽聞的焚屍命案,一名男子全身被燒得焦黑,還被人用球棒毆打,而兇手竟然是他剛滿18歲的女兒和未成年的兒子,用安眠藥迷昏親生爸爸,再聯合女兒的男友開車到休耕的芋頭田,要焚屍滅跡,凌晨3點,在荒無人煙的產業道路上,警方如何只靠著一位恰好路過的老阿嬤說的簡單證詞,「白色轎車、2男1女」這麼薄弱的線索,追出這起殘忍的姊弟殺父命案,今天的破案一線間。

死者曾洪元大姊:「實在沒人性,請要幫忙,拜託幫幫忙,老天爺。」

崩潰、痛哭,她是死者曾洪元的大姊,在命案現場嘶吼著,發洩心裡壓抑的情緒。曾洪元大姊:「把他們的爸爸活活燒死,沒有人性啊,沒有人性,這樣打得下去,啊…我的弟弟,我不會原諒他們。」

畢竟任誰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家族裡發生這麼一場人倫悲劇,兇手還是死者的一雙兒女,夥同外人聯手殺死親生爸爸。

記者:「妳為什麼要殺死爸爸?把爸爸燒死會不會難過?」

她是曾鈺娟,犯案時才剛滿18歲,安全帽底下卻不見本來該有的青春笑容,而是和弟弟一起殺了親生爸爸之後,像是完成復仇計畫般的得意眼神。

跟在曾鈺娟後面被警方押出來的,則是她的男朋友,邱玟懷,也是計畫整起事件的主謀,警方訊問筆錄時,一點也不覺得做錯什麼,殺了人,還驕傲地覺得是替女友出了一口氣。

民國99年3月,純樸的屏東縣高樹鄉突然湧進大批員警,鑑識小組在現場仔細搜索,因為就在休耕的芋頭田裡,發現一具雙手雙腳都被綑綁,全身被燒得焦黑的無名屍體,沒有證件,臉被燒得無法辨識,只能隱約看到在死者背後和手臂上有鬼頭圖案的刺青,確認死者身分,成了偵辦的當務之急。

而就在追查的同時,誰都想不到偏僻的命案現場,竟然有目擊證人。

TVBS記者戴君恬:「從現場環境來看,這邊真的是相當荒涼,平常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到,姊弟以為找到一個天衣無縫的棄屍地點,卻沒有想到被這名婦人給發現了。」

目擊婦人鄭蘇春梅:「我以為是小偷在燒偷拔的電線,那結果我就回去,我過去就回去了啊,不然我們能一直看,還是去問他們嗎?我又不是不要命了,我才沒那麼笨,我去問,到時後被人家怎樣(滅口)。」

屏東縣里港分居偵查隊長謝豐全:「因為她每天半夜3點多,會那個調那個鬧鐘,起床會返家,她都是睡那個工寮,那她返家途中,因為這一條是死巷子,她經過的時候,表示說怎麼有人在那裡燒東西?然後停了一輛白色的車子,然後1男1女,覺得很奇怪,是她本身覺得很奇怪而已,但不疑有他,她就騎回去(家)了,騎回去以後,她6點多,應該是6點多她又折返要回去那個農舍,看到怎麼有一個燒焦的東西,往前一看就嚇一大跳,就發現一個被燒焦的屍體。」

在毫無頭緒的狀況下,阿嬤的證詞成了當前的唯一線索,也是破案的第一關鍵。謝豐全:「她至少提供了我們一個時間點,看到的時間點還有車輛的顏色,讓我們至少有一些些的線索,因為那邊半夜,那個又是死巷,然後非常的偏僻喔,我們得到這個線索,就開始往前去追,往那個道路必經之路,後來應該也是冥冥之中,讓我們在那個往前推的時間點,找到了一輛路過的白色車子。」

似乎真的是冥冥中註定好的,監視器拍到的車子,和目擊阿嬤形容的一模一樣,警方大膽假設,車上的人絕對和命案脫不了關係,但還是要小心求證。

屏東縣里港分局偵查佐葉宗岳:「那台白色自小客車的車主,是邱玟懷母親,車主是他母親的名字,然後我們跟他母親連絡的時候,她說車是邱玟懷在使用,那我們直接追到台中市太平那邊,邱玟懷住處,住處就發現他有照片,有邱玟懷女朋友照片,邱玟懷的母親說發現這個叫曾鈺娟,住在屏東縣長治鄉,就是這樣,那我們一般就聯想到,這死者會不會跟曾鈺娟有什麼關係?」

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出現在案發現場的白色車子,駕駛叫邱玟懷,他的女朋友竟然和死者一樣姓曾,戶籍還一樣在屏東縣。

偵查佐葉宗岳:「同時這死者的姊姊,曾某某啦,她有到我們分局來指認死者的相片,好像冥冥之中就這樣子,死者的身分就明朗化了,才確認。」記者:「也發現曾鈺娟是他女兒?」葉宗岳:「對,我們後來才說這曾鈺娟是他女兒。」

曾鈺娟竟然是死者曾洪元的女兒,這樣的巧合,讓承辦員警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屏東縣里港分局小隊長鄭同益:「我們要求他(邱玟懷)母親打個電話,聯絡她兒子回來,說我們有事情要問他,結果他媽媽打電話給他,他有接,接了以後我們要求他回來,他媽媽那時候就跟他說,警察在找,所以說他當時就把電話掛斷,把整個電話就關機。」

刻意關機的舉動,讓警方更加篤定邱玟懷涉嫌重大,一起消失的曾鈺娟也可能是同夥,只是親生女兒為什麼要聯合男朋友,殘忍的對爸爸下毒手?

葉宗岳:「曾鈺娟會跟她(媽媽)一起住,是當初在屏東的時候,時常遭到她爸爸,就是死者嘛,時常遭到他家暴,甚至有被性侵。」

前妻的證詞成了整起案件的關鍵,但也同時讓警方傻眼,那天和死者姊姊一起認屍的小男孩,死者還沒成年兒子,竟然也是共犯?承辦的員警這時候回想整個認屍過程,的確不對勁。

屏東縣里港分局偵查隊長謝豐全:「那我們就先把照片攤出來,給他們看一些特徵點,還有未燒完的衣物,那一看之下,他這個兒子馬上哭,哭了,但是沒有流眼淚,就說這是我爸爸,因為在他(死者)身上的話,這個手臂上有一個鬼頭刺青,他(死者兒子)還提到說,那個未燒完的紅色衣物。」

這冷靜的情緒,和一般家屬認屍的情況完全不同,姊弟聯手殺死親生爸爸,人倫命案非同小可,調閱曾鈺娟和媽媽同住的大樓監視器,發現案發後,曾鈺娟和男友邱玟懷早就打包好行李,展開逃亡,警方立刻派人循線追查他們的下落。

屏東縣里港分局小隊長鄭同益:「一到那個(藏匿)地方,直接到地下室,就看到邱玟懷那部車停放在那邊,所以我們就很確定,他現在目前就是躲在他那個朋友樓上,就拿著拘票進到裡面,就看到那個邱玟懷跟曾鈺娟在那邊看電視,很冷靜的就在那,看到我們(警察),他們也沒有什麼表情,就坐在那邊,好像若無其事,那我當下就把邱玟懷帶到房間,就坦白的跟他講說,你知道我們找你什麼事,他馬上就默認。」

知道躲不過警方追緝,兩人這才伏首認罪,也供出殘忍的殺父過程。

屏東縣里港分局偵查佐葉宗岳:「邱玟懷的房間有找到類似,好像是台中地區國軍803醫院精神科的藥物,就診門診就拿1個禮拜、2個禮拜的安眠藥,就累積起來,他說有50顆,有50顆磨粉,磨完粉就交給他這個弟弟,他弟弟就摻到那個礦泉水,後來就冰到冰箱,他爸爸平常喝酒,晚上喝酒回來,都是會開冰箱喝涼的,喝冰水就對啦,他那天就只放那瓶礦泉水,摻那個安眠藥的礦泉水,過了幾分鐘,他(死者)就自己睡著了,睡著了,這個曾小弟就用他們之前3個人合謀準備的童軍繩,就把他(死者)手腳綁起來。」

曾鈺娟和男友開車到死者家裡,3人合力把死者曾洪元抬進後車廂,20分鐘後,監視器拍到車子離開,打算焚屍滅跡。

屏東縣里港分局偵查隊長謝壽全:「礦泉水的汽油再把它淋到死者身上,那個汽油有刺激性,這個時候死者才驚醒,當時他爸爸也跪著,跟他們哀求不要啦,不要啦,不要燒我啦,結果他們也是不理,他們姊弟跟那個邱玟懷就用火引燃,用打火機引燃,那引燃死者很痛苦,在那邊翻滾,翻滾好像他們2、3個也緊張,就跑到車上拿預備的球棒還有鐵棍,就一直敲,一直把那個頭、身體一直敲,敲到那個死者沒沒有反應了才住手,他們3個還在旁邊看,太殘忍了,而且不必要,沒必要用這種強烈的手段來報復父親。」

眼睜睜看著爸爸慘死在眼前,絲毫不覺得罪惡,長期飽受家暴的姊弟,天真的以為只要解決爸爸的那天,就是自由,卻用錯方法,最後下場,是一輩子都得背上殺父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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