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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一線間】高跟鞋故佈疑陣! 警抽絲剝繭破案

記者 林韋龍 / 攝影 黃建國 報導
發佈時間:2011/05/22 21:48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96年7月,一名蹓狗民眾,在中正橋下,發現一具女屍,身形瘦高、穿著火辣牛仔熱褲,高跟鞋放在岸邊的階梯上,現場看起來似乎是一起自殺案件,但法醫在死者的胃裡找到3種藥物,會不會是餵毒殺人?警方清查死者所有朋友,就是找不到任何嫌疑人,幸好承辦刑警的敏銳直覺,發現一個看似不相干的人,就是兇手,透過資料比對,利用人性的弱點讓他認罪,來看這一則破案一線間。

發現人孫先生:「在那邊,就在那邊,狗就在這個地方,咬著這雙鞋。」

發現人孫先生:「靠著欄杆往外看,才看得到那邊,有個屍體在那邊。」

時任永和分局偵查隊長郭承憲:「去蹓狗的人,狗去銜著那個高跟鞋,結果一看的時候,就看到那裡有一個屍體,就在那裡。」

蒐證帶對白:「你就在抽水站這裡停嗎?然後丟下去是嗎?有一個石頭那邊。」

民國96年7月19日、晚上6點30分,永和中正橋下,發現一具女性浮屍,身材纖瘦,河岸的階梯上,還有一雙銀色高跟涼鞋,她臉部朝上,躺在河邊的爛泥裡,人在河裡,鞋子在岸上,看似是少女自我了結生命,不過高跟鞋有玄機。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高跟鞋經過擦過,擦過就是因為(兇手),怕自己的指紋留在上面,也不希望高跟鞋上面,有任何其他的指紋,包括死者。」

TVBS記者林韋龍:「這雙高跟涼鞋,怪就怪在它實在太過於乾淨。」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因為你在穿高跟鞋的時候,可能死者也會留下指紋,等於是這個,高跟鞋被擦拭得很乾淨,讓它上面沒有任何一些,生物的跡證留在上面,就是把它佈置成一個、一個自殺的假象。」

TVBS記者林韋龍:「這具無名女屍實在太可疑了,警方要把它帶回解剖室,解剖勘驗,果然解剖報告出爐,它的胃部有藥物反應,身上還有瘀傷,刑警的直覺錯不了,這一定是一個殺人棄屍案件。」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死者因為是女子嘛,一般我們女孩子,都沒有留兵役的指紋,那因此,我們在用指紋查的時候,遇到一些困難。」

辨認身分的結果都沒有下文,這具遺體就這麼擺在冷藏室快一個月,終於有失蹤人口特徵相符,媽媽在殯儀館和女兒相認。」

潘姓死者母親:「(女兒)是以無名女屍被人家發現,我們是一個多月才知道,她已經遇害了。」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她是希望我們警方能積極偵辦,至少給死者,總是能得到一個慰藉。」

死者姓潘、80年次,死的時候17歳,曾經在高職進修部就學,警察找到死者和3個男性朋友有過交往。第一個很久沒連絡、撇除關聯,第二個叫做小貝,這一個分手一段時間,也應該沒有關係,第三個叫做小超,會是他嗎?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我們發現小超這個男友,褚姓的這個男子,那在我們所了解,在她的死者的室友,一個周姓的女子聲稱,小超曾跟潘姓女子通過電話,曾經兩個人彼此有爭吵。」

前後推算一下,小超說,他在發現屍體的前一天,和潘姓少女大吵一架,嗯?男女朋友吵架憤而殺人,小超似乎很可疑,但小超的不在場證明太完美,沒有任何破綻,而且真的沒有破綻,專案小組只好先把「小超」這個嫌疑人,放在一邊,交友網絡的其他人呢,竟然完全沒有對象了嗎,從網絡清查,案子查到死胡同、卡住了,回兇案現場看看好了。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監視器,沒有辦法調閱,因為監視器在案發的時候,它就已經被雷擊。」

停車場的監視器,就這麼剛好,在7月18日被雷打中,沒錄到任何有幫助的影像,對專案小組來說,也是晴天霹靂,怎麼辦?陳屍現場的高跟鞋上頭沒有指紋,監視器被雷打中,交友網絡竟然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案子卡關,一過就是兩個月,突然之間,刑警發現一個微妙的細節。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那在我們在詢問她的室友,周姓女子的時候,我們發現,有一個周姓女子的朋友,在詢問過程之中,常常會主動來關心,每次也都陪同她來,而且在完了以後,他會了解警方詢問的內容,讓我們警方專案小組感覺到有點可疑。」

警察發現,每次約談潘姓死者的周姓室友,都會有一個男性友人陪同,他總是在門口等,周姓室友結束約談,這名男子就會立刻關心地問東問西,或是直接和刑警聊這件命案,專案小組的直覺是先留下簡單的個人資料,然後把他的通聯紀錄調出來,和潘姓死者比對。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他們彼此都沒有電話聯絡,都沒有通話,都沒有,你如果查他們的電話,是完全沒有交急。」

沒有通聯紀錄,就沒有嫌疑嗎?從兩百多頁的通聯紀錄裡,真的要很細心、很細心,才能找到端倪,專案小組把通聯紀錄攤開,潘姓死者的放一邊,黃姓嫌疑人的擺一邊,比對同一時間、不同電話,各在哪裡發話,Bingo!有了,7月18日下午,潘姓女子使用的發話基地台,是永和福和路的基地台,同一時間,黃姓男子發話的基地台,也是用同一個,從18日下午到晚上,再到19日凌晨,有3通電話通聯紀錄,比對都是這樣的結果,幾乎能確定,潘姓死者和黃姓男子,在生前一天是一起行動。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不會那麼巧,說一個點會在一起,但是他們18日的時候,總共有3個不同的時候,他們點會在一起,所以他們涉嫌重大。」

TVBS記者林韋龍:「這個黃姓男子涉嫌重大,專案小組擬定一套策略,找到他的時候,帶他回到發現屍體的地方,中正橋下。」

蒐證帶對白:「你就在抽水站這裡停嗎?然後丟下去是嗎?有一個石頭那邊。」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你做什麼事情,你心裡清楚』,『我們警方已經掌握足夠證據,證明你有涉嫌本案』。」

黃姓男子敵不過內心的譴責,他說了,一五一十的招了。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他就趁中午時間,把屍體抱出來,用拖著然後用腳,把她踹到河裡面,過程之中,他怕死者身上的證件被警方發現,她死者有一支手機,他(黃嫌)把手機關掉,還有手錶和一些證件等等,就放在死者一個手提包裡,全部放在裡面,然後一併丟到中正橋底下的新店溪裡面,然後再把死者的高跟鞋,放在河堤邊,擺設非常整齊,然後再用布擦拭高跟鞋,製造出死者是自殺的假象。」

黃姓男子供稱他和死者,是乾哥哥乾妹妹關係,從事的工作是酒店經紀人,專門幫女孩子找當酒店小姐的工作,18日當天,潘姓女子的男朋友小超,要阿盛幫忙介紹酒店工作,讓潘姓女子去上班,於是阿盛和潘姓女子,在林森北路的酒店應徵,但應徵結束,小超又不滿潘姓死者沒有去找他,兩人在電話裡大吵一架,於是潘姓死者開始和阿盛訴苦,兩人先回到阿盛的住處。

時任永和偵查隊長郭承憲:「兩個人共同吸食一些毒品,有二級安非他命,以及三級的K他命,甚至有一粒眠等等,他們吸食完了以後,還有做一些性行為,犯嫌自稱,性行為結束他就睡著了,當他醒來以後,就發現死者躺在他的床邊。」

黃姓男子發現,乾妹妹身體冰冷,叫都叫不醒,又因為吸毒,不敢叫救護車,他慌了,馬上決定要開車,載乾妹妹去河邊丟掉,一念之差鑄成大錯,報紙報導,酒店經紀人玩藥,乾哥哥誤殺乾妹妹,女高中生變浮屍,標題都下得很重,因為法醫解剖潘姓死者,發現肺部還有進沙,推論潘姓死者,是生前被丟到水裡,換句話說,要是送醫也許還有機會,最後,檢方依照殺人罪嫌,求處死刑。

法官卻判決2年8個月,家屬覺得太輕。潘姓死者母親:「看誰害死妳,妳就去找他啦。」

做母親的,拿著女兒大頭照哭斷腸,法官輕判的原因,是潘姓女子應該在阿盛家就已經暴斃,但家屬依舊不能接受,過了4年,現在回想女兒,做媽媽的仍然鼻頭一酸,眼淚輕輕滑落,隱藏的悲痛,一不小心就潰堤,現在阿盛,已經假釋出獄,回歸正常生活,有了宗教信仰,還寫福音歌曲。

歌曲《大家快說哈雷路亞》:「哈雷路亞,大家快說哈雷路亞,弟兄們快說哈雷路亞。」

襯底音樂是重節奏電音,仔細聽才聽得出來,歌詞是在唱基督教的《哈雷路亞》,這樣的音樂風格,不是對以前的搖頭、嗑藥,輕狂回憶還有眷戀,而是希望電音,能吸引更多沉淪的年輕人,早早回頭,年輕人愛玩嗑藥,搞到害死人,實在太沉重,潘姓女子這條命,恐怕是阿盛這輩子,擺脫不了的黑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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