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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一線間】女友嫁別人 催芽劑加米酒毒殺4人


發佈時間:2012/10/07 21:22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4個人聚會後,竟然全都喪命!南投發生這麼離奇的案件,立刻成為100年7月份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醫師判斷,這4人的死狀,就像誤食「馬錢子」的症狀,但解剖畫面,卻找不到毒物反應,專案小組開始懷疑,真的是意外、還是謀殺?警方和當地農民聊天,發現有一種用在葡萄上的農藥「催芽劑」,無色無味,化驗結果出爐,證明這不是單純的意外,經過明查暗訪,發現原來是情殺,並且在兇手家中找到一張摺起來的日曆,和案發日期一模一樣,這張摺起來的日曆讓兇手心防瓦解,俯首認罪。

民國100年的夏天,一股不尋常的氣氛,瀰漫原本寧靜的南投信義鄉。廣播:「請村民外出工作時,不要隨便食用野菜,以免發生危險。」

出了什麼事?是所有村民心中相同的疑問,因為短短3天,有5個人離奇死亡,怎麼死的?一定查個清楚,檢警急著找答案;民國100年7月5日晚上,40歲的王姓婦人被送進醫院急診室,全身僵硬、雙手緊握拳頭,抱在胸前,已經沒有呼吸心跳,5分鐘後,他55歲丈夫林姓男子,也進了同一家醫院,一開始情緒躁動不安,儘管意識清醒,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接著呼吸困難,出現和妻子一樣的症狀,全身肌肉緊繃,也跟著走了,留下的是4個只能哭,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孩子。

家屬:「孩子那麼小,4個小孩子,什麼都沒有了。」

命案不外乎自殺、仇殺、財殺、情殺,會是什麼呢?還沒理出頭緒,分局開專案會議的時候,才知道,還有另一對田姓夫妻同樣死於非命,一模一樣,身體緊繃、僵硬,角弓反張的離奇死狀,7月8日,又傳出史姓男子暴斃身亡。

5條人命了,時間和輿論的壓力,把警方逼得緊,就連疾管局也南下調查,追查後發現,案發當天,4名死者都在林姓夫妻家吃飯,冰箱裡的剩菜,醃魚、蛋、山豬肉、煎魚,還有幾瓶米酒,全都帶回化驗,會是醫生一開始說的「馬錢子」嗎?用來止痛、消腫的外敷用藥,一旦誤食,輕者頭暈頭痛、舌頭發麻,嚴重的會導致中毒身亡,還是山豬肉變質,感染肉毒桿菌,甚至是魚有問題,一解剖,結果讓警方更頭痛。

南投信義分局偵查隊長吳綜訓:「報告是只有肉毒桿菌,這個可能會致病的,會致死的原因,但是我們還是有放棄,就是其他的原因,因為我們查訪,我們去找的資料裡面,跟死者死狀不同,就是肉毒桿菌的死狀跟死者當初發病,他的急迫性好像不一樣,他很痛就收縮,身體就僵硬,有點像拱橋,就是身體會拱起來。」

不是所有死者體內都有肉毒桿菌,沒有相同死因,比不知道化驗結果還讓人困惑,馬錢子、有機磷、毒鼠強等6種毒物都呈現陰性反應,二度解剖化驗,和法醫研究所資料庫中的800毒物資料比對,還是沒有答案,法醫堅持是肉毒桿菌中毒,案情回到原點,一波三折,死因一變再變,就算疾管局2次採樣,也打包票沒有爆發傳染的危險,恐慌早就蔓延整個村子,大家都在猜,也害怕,誰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南投信義分局偵查佐許武昌:「從第一次去現場,然後來來往往,已經去了10幾次了,還要穿防塵衣拉,自己心裡也會怕啊。」

事情接二連三,就在這個時候,台中龍井有一對老夫婦中毒,頻頻嘔吐,四肢、嘴唇發黑,手掌顏色和一般人比起來,明顯偏紫,連血也是暗紫色的,一個多禮拜後,南投中寮一對5歲的雙胞胎兄弟,也疑似中毒,吃完晚餐後,哥哥全身癱軟,失去意識,爸爸先把人送到醫院,1個小時後,又牽著小兒兒子到醫院求診,雖然後來證實和王姓婦人等4人的中毒案無關,但中台灣中毒的恐懼,不斷擴散,該怎麼止血呢?人,最終是問題關鍵。

吳綜訓:「2對夫妻交往都很單純,經濟都弱勢,在外面應該是,查訪下來是沒有什麼仇人,聽聞到說王姓死者,這個婦女他感情上,比較多采多姿,可能會有情殺的可能,後來又有檢舉信,還有他的親友也曾經證明,感情上有糾紛。」

是忌妒使然嗎?警方查訪王姓婦人的7名前男友,其中,就52歲的朱明福最可疑,沒有人證,山上更沒有市區才有的監視器,該從何下手?線索幾近於零的警方,只能暗中查訪,埋伏觀察,從個性看,像是會下毒的人沒錯。

吳綜訓:「他妻子和網友在家發生性關係,他發現都不敢打她,也不敢罵她,後來是因為他妻子打他,他才報家暴,所以我們就研判,這個人應該是懦弱一點,在個性上,尤其是對異性的部分,因為愛她得不到她,又被搶走,又被羞辱,所以整個加起來,他有下毒的動機。」

破案時機到了嗎?還有一大段距離,警方想起王姓婦人和丈夫出殯當天,家屬說過死者中毒的模樣,很像誤食俗稱「黑藥水」的催芽劑,原本是牛仔褲染色的藥劑,但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催芽季能強迫葡萄同步發芽,讓新芽大小和熟度一樣,是禁用農藥,沒有品牌,卻很容易買得到。

也剛好收到一封檢舉信,清楚點出王姓婦人和朱明福從前的一段情,各自嫁娶後還繼續糾葛,會是他嗎?先從證據力著手吧!試試看,把法醫資料庫沒有毒物樣本的催芽劑,也送往台北化驗,果然,死者的胃裡都驗出了二氯乙醇,那就是催芽劑,劑量還不少,案情大逆轉,終於走上了對的路。

吳綜訓:「可是我們沒有人證看到誰下毒,或是說有指紋之類的,都沒有,所以我們只是研判,那也是巧合,就是說只有這個可能,情殺才會造成下毒原因。」

有對象了,該怎麼讓他俯首認罪,如何把這副牌打好,警方也在賭,前一天到朱明福的住處,不打草驚蛇,只試探性地詢問,第2天,決定孤注一擲,聲請拘票,在證據力薄弱的情況下,檢方罕見的同意。

吳綜訓:「他名字有福,老家和工寮都有寫一個福字,很奇怪,都特別要寫,特別寫一個福字,很明顯,他(檢察官)就告訴我們,他在命案發生那一天,初步相驗回去辦公室,有蝙蝠在辦公室盤旋,趕不走,因為地檢署是在南投市,照理講應該是沒有蝙蝠的,在7月8日解剖完之後,又來了1隻蝙蝠,又在那邊盤旋,所以他就一直覺得很奇怪。」

拘票一到手,人卻到了山的那一頭工作,開車加上徒步,警方花了6個多小時,才找到朱明福,或許心裡有數,朱明福知道被逮的這一天到了,他情緒激動,警方卻不為所動,回程途中,什麼都不問。

吳綜訓:「知道內情的都死了,不知道的人也死了,只有這個凶手知道下毒的過程,6的鐘頭都沒有跟他講話,所以他自己就很緊張,回來以後因為夜間了,所以我們夜間中斷,也沒有詢問他,但是他就一直在思考該怎麼辦,我們就跟他提一下,男女之間這個很正常,就這樣鬆懈他的心防,就主動要找我們同事,自白說他的犯罪情形。」

完全被動,不馬上偵訊,警方的策略,讓朱明福招了、認了,說這一切都是由愛生恨,朱明福回憶,王姓婦人曾經和他交往1年多,沒想到他外出工作3個月後,女友變成別人的妻子,難捨對前女友的愛,也因為和女友的女兒過從甚密,被對方的家人毆打,愛不到又被羞辱,朱明福萌生殺機,想起王姓婦人教過他用催芽劑毒狗,把120C.C.無色無味的催芽劑,加入米酒裡,用這種方式報復女友。

吳綜訓:「王姓死者跟她先生,就是林先生吵架,就離開她住的風櫃斗,到東埔去找朱明福訴苦,也找他喝酒,她帶了6瓶米酒去,喝了2罐之後,他們2就要到她東埔娘家那邊去洗溫泉,到了她老家那邊,又遇到王姓死者的弟弟,就痛罵妳都結婚了怎麼還跟這種人在一起,那朱明福被罵了,就很羞愧自己離開,後來王姓死者,又去工寮找他,那時候他就已經決定,那一罐米酒加在死者原來帶來剩下4罐米酒讓她帶回去。」

畢竟曾經是最愛的人,朱明福越想越不對,還是說出口好了,他打電話到王姓婦人家,最後還是心一橫,管他去吧,7月6日那天,愛人離開的日子,朱明福特地把日曆折起來,說要弔唁這段愛情。

吳綜訓:「他本來有要提醒她,但是他打電話去,剛好是林姓死者的爸爸接到,轉接給林姓死者,2個因為情敵,就在電話中吵起來,他就乾脆不講。」

王姓婦人拿回毒酒後,那瓶酒一直待在廚房裡,平常不下廚的,也就平安度過了1個月,案發那天的4死悲劇,其實是一連串的巧合,正好碰上碗豆行情大漲,又剛好姪女出嫁,分得一大堆豬肉,王姓婦人開心的炒了幾樣菜,準備配酒慶祝,毒酒入菜,哪喝得出差別,可憐田姓夫婦也賠上一命。

吳綜訓:「據聞林姓死者一輩子,種植什麼農產品都虧錢,就那一次豌豆大漲價,他又種的剛好,所以他很高興,田姓夫妻就是剛好幫他們做工,所以就請他們一起吃晚餐,才會剛好多了2名死者。」

監視畫面、通聯記錄,大都市的辦案技巧,在這個案子裡完全用不上,朱明福的自白成了案情的唯一版本,也用測謊結果支撐、證明自白的真實性,謎一樣的案情發展,從誤食植物性劇毒馬錢子,肉毒桿菌感染致死,直到最後,朱明福坦承用催芽劑下毒,檢方大動作開了2次「專家證人會議」,委請毒物專家協助鑑定死因,才拍板定案,確認葡萄催芽劑是奪命元凶,真相大白,朱明福雖然知道下毒會害死人,但不能肯定,在什麼時候,又會是誰喝下毒酒而喪命,法官認為朱明福是「不確定故意下毒殺人」,判處無期徒刑,二審維持原判,感情的結解不開,朱明福用催芽劑了斷難以放手的愛情,到最後,所有人都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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