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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念真情】獨家!王又曾女 王令楣擦淚向著光走

記者 徐沛緹 / 攝影 張宗榮 台北 報導
發佈時間:2007/03/26 21:20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力霸案後,王又曾至今滯美未歸,他和幾任妻子分別所生的兒子,也紛紛身陷牢獄,力霸企業重整的責任,幾乎都落到王又曾長女,衣蝶百貨總經理王令楣的身上,家族企業的幾十億負債,王令楣如何度過這個難關?向來不接受媒體專訪的王令楣,今晚將獨家在「新聞念真情」中,真情道出,她如何面對難關?以及她和王又曾的父女情。

這是第一次,幾十年來,從沒有答應過電視台專訪的王令楣,願意撥出她「百貨公司總經理」工作中的2個小時,讓鏡頭再靠近她一點,只是當訪問即將圓滿結束,攝影機的焦距準備拉遠,王令楣的眼淚,突然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王又曾長女王令楣:「不管我的父親發生什麼事,我覺得,我有點難過的是,我不太想去講這些事情,因為我覺得,他們對我的關注很高,我不想在公眾媒體說他們什麼,那對我的家人來講,我也覺得,我很愛他們,所以…。」

父親,這個讓王令楣忍不住淚眼相對的稱呼,是讓整個力霸集團,掀起滔天風暴的名字「王又曾」。王令楣:「那尤其現在大家又發生這些事情,所以如果說這個是在一個太平歲月,也許我們可以講講說你的父母啊,兄弟姐妹,但是現在碰到這些事情,我覺得就是說,我真的覺得,我沒有辦法回答這些問題,而且我覺得回答這些問題,對他們來講,是一種傷害,太多人可能對我們家裡好奇,就是比較想要去注意我們這些,但是很抱歉,因為我真的覺得,從小到大,真的,像我爸爸他滿愛我,所以…。」

爸爸這2個字,讓王令楣千言萬語,都化作滴滴淚水。王令楣:「款項是不是還沒撥出來?」

總經理自己上銀行,趕3點半的這一幕,王令楣明明知道,當時有一整排攝影機,守在樓下,她不能多想,必須親上火線。

王令楣:「跑銀行沒有關係啊,就很近啊!跑過去就好了,我不知道這個有什麼,沒有想太多啦!沒有想太多,那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廠商,最希望他們能夠正常營運,就這樣子,那天的匯款因為作業時間的關係,有點延誤,那我想說,如果我能夠親自去銀行一下,跟銀行的那些幫忙我們的主管致意一下,請他們幫忙,然後讓那天的匯款可以很順利,我覺得,是我自己工作上,可以做到的事情。」

在企業最危急的時候,王令楣想展現最大的誠意,雖然現在笑著說,那只是小事,但其實,「拋頭露面」曾經是王令楣最大的顧忌,她從不接受電子媒體訪問,也不願意,採訪她的平面媒體,刊登照片,一張專門請人畫的素描,曾經是她在大眾媒體上,唯一有的影像,沒有人能窺探這位出自王家,百貨業最低調的女總經理。

王令楣:「後來原因就是,最近,最近,不想曝光也都要曝光啦!所以就把這件事情看輕鬆一點了嘛!」

除了王令楣向來低調的個性,其實不愛上鏡頭的原因,說穿了,還是女人愛美,對自己要求完美的那個秘密。王令楣:「從小到大,我都覺得拍照,那個臉都比原來那個實質的臉,要大很多,所以我不喜歡拍照就是這樣子,就這麼簡單的理由。」

所以當王令楣第一次,願意公開自己從前珍貴的照片,不管是和哥哥王令麟合照,或是她在台上的致辭,她的臉和鏡頭,都保持了一段「適當距離」,但是,當她遇到了,這一次非自願的曝光,接踵而至的財務危機,和司法審判,她顧不得美麗,但底線是保護她最不想被提起的家族。

王令楣:「因為我前面有4個哥哥,所以我是我爸爸第一個女兒,所以,第一個女兒,在從小的時候,好像也會被注意,比較會注意,只是說相處的時間,真的不多,就因為他很忙,可是我跟他住了10幾年,我的前面的兄長,可能跟他住在一起的時間,有的只有2、3年,甚至只有3、5年,不長,你如果去訪問那其他人,他會說,他大概一學期見我父親,一次面吧!」

在王令楣,那個父親後來另娶的家庭,王令楣排行長女。王令楣:「這張大概是2、3歲,剛會走路的時候,我的母親就把我特別打扮一下,然後呢,因為她說我愛吃糖,你看手裡還拿著糖,嘴巴還含著一顆糖,還怕糖掉下去了,然後嘴唇有點抿了起來,2、3歲剛學會走路的時候。」

王令楣:「我們以前,我的父親早年也是事業上,也有起起落落,所以也是一般的家庭,所

以跟外界的認知,有滿大的差距的,我的童年跟你們一樣,這就是外界的誤解,都以為說我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這個其實,我們小時候父親的事業,那個時候也很平常跟普通,所以我們跟一般人一樣,走路上學,或坐公車上下學,所以我童年的成長環境,我沒有覺得跟一般人有所不同。」

王令楣自認生長在平凡家庭,但她現在的難關,必須要有,非常不平凡的勇氣,力霸危機後,對外,她有上百家等著要收貨款的廠商。王令楣:「我覺得畢竟是我們造成這麼多廠商的困擾跟問題,我覺得我要以最大的誠意,最大的歉意,去面對跟解決,也許說在很短的時間,我個人可能沒有那麼大的資源跟能力,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我覺得說,只要我盡最大的努力,我願意去面對。」

對內,王令楣還有上千名員工,等著她,帶大家往看得見光的方向走。王令楣:「我覺得自己是那種,埋首投入工作的人,只要我自己確立一個目標,然後我覺得這個目標是公司需要的,我大概就是埋頭苦幹,應該說我是一個,有一點點傻勁的人,我不太想太多。」

但那絕非是傻勁,一般的簡單,王令楣硬是去面對了。王令楣:「無非人都是為了逃避痛苦,或是追求快樂,可是我想我的個性,一向大概都是這樣,可能要去選擇,我該面對的,我覺得當有時候選擇面對,會遇到很多困難,馬上就到你的面前,但是問題是,我覺得衷於自己,還有我覺得說,我可以比較安心,但是如果我選擇逃避,可能我短時間我會覺得比較輕鬆,可是我覺得你要面臨的可能更多問題,會延伸而來,那我覺得可能心中的負擔,也許會更大。」

王令楣讓身心安頓的決定和勇氣,真正要做到走難的那一條路,那是她一個人,經過接受或是放棄的選擇後,為家族企業盡力彌補。王令楣:「我覺得這樣的事情發生,當然我覺得,對我個人當然是,可能是有生以來,最大的一件事情,可是我也非常明白,在這個狀況之下 應該要怎麼樣在這個工作崗位上,儘量想辦法去補救,有這麼多人,跟自己這麼息息相關,很不希望說問題再被擴大,我希望能夠靠自己的力量,儘量去彌補,儘量去補救。」

3個月來,王令楣的百貨公司,沒有廠商撤櫃,沒有員工離職潮,當初預想她會撐不住的各界揣測,沒有一樣發生,她把企業責任,和親恩全都扛了起來。王令楣:「因為最近很多人問我說,妳是一個滿勇敢的人,我很納悶,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哪裡勇敢,我想了一下,我說大概因為我對週遭的人跟事,我有感情,所以,也因為這樣的原因,讓我有勇氣。」

王令楣的勇氣,就像他經營的百貨公司,化身破繭而出的蝴蝶,她曾說,這家百貨公司,如果用女人來形容品牌形象,她希望是勇敢、果決、敢與眾不同,理性又感性,在她經營12年的百貨公司裡,永遠有堅持與別人不同的獨家商品,她寧可多花開發商品的成本。

王令楣:「這邊我們有自己開發了一些,個人雜貨類的商品,包包、T恤類的東西啊,還有雨傘啦,我們獨特開發的,在市面上應該都不是一般能夠常有的,你看這個衣服,不是很可愛嗎,如果年輕20歲,大概會穿這樣子。」

王令楣在介紹自家開發的商品時,總是帶著入神的笑,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中性的暗色系,也絕非所謂的世界名牌,但是專櫃裡陳列的,這件立體花朵抓皺圓裙,立刻讓她露出可愛的笑。

王令楣:「這個衣服你看,各位都覺得非常的戲劇化,非常有設計感,穿這個衣服,會實現小時候的夢想,如果你要做一個時尚的公主的話,你看他這個服裝,給人無限的遐想,我個人非常喜歡。」記者:「所以這個也是總經理小時候的夢想?」王令楣:「對,這應該是我小時候的夢想。」

顏色鮮豔,帶有塗鴉的衣服,王令楣很難有機會穿在身上,她卻把童趣的幻想和歡樂,佈置在賣場裡,雖然王令楣做的是最流行的產業,但想從她身上,找到一些時尚或浪漫,這張大學時期的照片,看到了王令楣難得的夢幻。

王令楣:「這個我特別帶一張,是我大四時候的照片,他們都說,這種燙頭髮,就可以知道年齡不小了,當年的話,流行這種髮型。」

也就是從這個夢幻的少女時代起,王令楣比ㄧ般少女,多了家族承擔。王令楣:「無論我的父母也好,我的兄弟姐妹也好,這個,因為這不是發生平常的事情,發生這麼重大的事情,所以我覺得,就是我要強調的是,兄弟姐妹的這些比較啦,或者是說父母到底對我怎麼樣,我覺得回答這些問題,對我個人而言,是非常大的感情負擔,因為我不管是哪一個哥哥,他們都很愛我,所以當然,有的是在『裡面』,有的…。」

身陷牢獄的哥哥,和離家的爸爸,提起哪一個,都讓王令楣的眼淚,擦了又擦,才掛上的眼鏡,又得摘下。王令楣:「我只是稍微一下下,過一陣子就好了,真的,過一陣子我就好了,像上次那個自救會,很多人不是看我掉眼淚,然後大概就覺得說,我大概就承受不了。」

這不是王令楣第一次,毫無掩飾讓鏡頭拍到她的傷心,但真情流露過後,她很快的恢復一位總經理的專業形象,王令楣不想讓人以為,眼淚和脆弱可以換到藉口,她要做的是,穩住大局,把擊垮力霸集團的那10幾億帳款,一分一毫找回來。

她的百貨形象,疼愛女人,而她,藏在理性背後的,是十足的感性,當年她是文藝少女,愛寫作,也愛畫畫。王令楣:「高中要考大學的時候,也曾經要考慮過,要去考服裝設計方面的,但是,那時候家裡已經有事業了,所以就沒有選擇了。」

王令楣的選擇,似乎都是沒有選擇的選擇,旁人看似不得已,但她也永遠以責無旁貸,奮不顧身。王令楣:「親情上面,我覺得我是一個普通人,對於親情上面,我一定會有牽絆,有顧慮,這個我一定有,可是我覺得,讓我做做重大決定,還是在於說,我現在這個職務上,我要面對這麼多人,那我覺得,自己當然有這些責任,我覺得這是舉足輕重的影響。」

這個影響,是至親骨肉的血脈相連,王令楣沒有切斷她對父親王又曾的懸念,這個懸念,讓她扛下力霸重整的責任,她沒有想,這件事有多麼不可能!不公平!她說最困難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王令楣展現,她為了家族,帶著員工,不被四面八方困難擊倒的堅定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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