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前半場,轟轟烈烈;到了中年,突然失業,下半場前途未卜,這種巨大的反差,恐怕媽媽的心臟得夠強!才不會替成年的孩子擔心。
羅文嘉41歲了,羅媽媽73歲,歲月的手,輕輕地牽著他們母子,跨過窮困的歲月,來到羅文嘉的中年;回到羅文嘉桃園新屋的老家,那口大灶還在,選縣長的廣告,就是在家裡拍的;可以蒸全雞的灶,30年了還能用。
羅文嘉:「因為我們要做那個年糕。」羅文嘉母親:「年糕啦,做年糕啦。」羅文嘉:「或做發糕,然後我們殺雞拜拜,要整個蒸嘛,會用這個,因為這個夠大…。」
當年媽媽養豬補貼家用的小後院,也還在,現在傳來咕咕咕的聲音。羅文嘉母親:「那裡面養雞啦!」記者:「現在還有在養嗎?」羅文嘉母親:「3個,3個雞啦!」
屬於一個家的回憶,就像拼圖,你一塊,我一塊,以為泛黃的舊日時光,又找回了顏色;在這個磚造2樓,小小羅文嘉,曾經把媽媽嚇壞了。羅文嘉母親:「他國中唸書的時候,5點就下課,書包就背上樓上去,就一直唸書演講喔,我煮飯聽到,想說沒有人?怎麼有人在講話?樓梯偷偷看(才發現)。」
羅文嘉母親:「以前國中唸書的時候,人家老師說你,說:『羅媽媽,文嘉不錯喔,很會演講喔,講那個三國演義,大家哭,老師什麼通通都哭』,說這樣,文嘉講的他們通通哭。」
羅文嘉在大學以前不叛逆,卻是心事一籮筐,家境不好,媽媽愛他,但沒有心思瞭解慘綠少年的青春愁滋味。羅文嘉:「這個有點像獨白喔?對。」羅文嘉妻子劉昭儀:「他很多這種筆記喔。」羅文嘉:「我很多,這種獨白。」劉昭儀:「他以前真的情緒亂多的。」
羅文嘉:「其實這不是作文,這我自己記下來的,自己寫的,我以前寫很多日記,70年寫的。」記者:「你以前朋友多不多?就是在你國中?」羅文嘉:「不多。」
採訪羅文嘉,他的媽媽還是把我們當成貴客嘉賓,甜湯裡的粿,是她親手做的,還不停地和媳婦泡茶燒水切水果,羅文嘉和媽媽各自度過的青春,截然不同,卻好像都很沈默。
媽媽國小畢業,就沒辦法再唸書了,到紗廠做女工,媒人扮月老,帶進了羅家,一生就是為3個男孩子操心,也到現在還放不下,因為,這個老屋,阿扁來過,也注定了兒子半生的大起大落。
羅媽媽:「擔心喔。」記者:「會喔?」羅媽媽:「不睡著喔。」記者:「真的嗎?」羅媽媽:「擔心喔。」記者:「會怕(羅文嘉)40幾歲還沒工作是不是?」羅媽媽:「對啊。」
羅文嘉:「我這次從美國回來,我爸媽就一直講啊,我媽也一直講,她就講說,你就不要去從事政治,你就好好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做…。」
人生有很多事,未必是瓜熟蒂落,耕耘能收穫,所以,羅文嘉和媽媽,在中老年,又各自找到了了心靈的花園。羅媽媽:「柚子,這個…,我不會講國語,柚子啦!」羅文嘉:「從小我們家街上只有一間文具店,我還記得叫文山行,就是文具店,沒有書店。」
這是故鄉新屋快完工的圖書館,羅文嘉心靈上的母親,也是這個客家鄉,在滿佈細塵的工地裡,興奮地爬上爬下,在台北的客委會,擋掉了蚊子館,換來圖書館的夢,忘不了,小時候只能讀到一年前別人不要的國語日報。羅文嘉:「我們分組,這組讀完,換下組讀,都是讀一年前以上的(舊)國語日報。」
在不遠處,他的媽媽把心血都澆灌在這一大片的菜園裡,採訪這天,羅爸爸剛從台大看病回來,他是文嘉媽媽的老伴;不過,年老母親真正貼心的伴,還是不會講話的蔬菜。羅文嘉母親:「運動啊,運動啊,不然在家裡無聊啊,一個人無聊啊。」
就這樣,安靜地在人生裡尋找幸福的滋味,其實,母子倆的方式一樣,政治只是海海人生當中,一段波濤,一陣水花;牽著羅文嘉的手,勇敢往前游的,不是阿扁,是媽媽。
記者:「初選那天妳站了多久?禮拜天…很熱耶。」羅文嘉母親:「禮拜天早上8點半到(下午)4點,站到4點,站在樹那邊啊,不會很熱啊,很涼啊,不會熱啊,對啦對啦,就11號啦,就大家拜託拜託,羅文嘉是11號!」
講到這裡,母子倆都笑了,笑媽媽打拼的方式真原始,也高興母親的背書,誰也比不上;在這個母親節,羅文嘉沒辦法用「一份穩定的工作」送給媽媽,他們母子含蓄又很濃厚的深情,心心相印。羅文嘉:「客家人比較含蓄,父母親跟子女的感情不是那麼明白地流露出來的。」
在老家踩著泥巴,一起摘下大南瓜,羅文嘉和媽媽的汗水,都滴在同一塊土地裡,說「愛」,這時候,好像顯得太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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