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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20年養鴨經驗造就品質 母子養鴨王

記者 吳安琪 / 攝影 劉文彬 報導
發佈時間:2009/07/19 22:19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天亮的時間,也是鴨子的早餐時間,林媽媽林碧蓮得比太陽更早起。養鴨場媽媽林碧蓮:「打開飼料的時候,你就必須要巡視一下,大概看一下。」 飼料是大廠配方,這裡還加了一粒粒,又大又完整的玉米,如果鴨子沒來大快朵頤,就要看看是不是有問題。林碧蓮:「鴨子嘛,一大早,你起來看,你看得比較多。」 真的多,林媽媽的養鴨場裡,總共有3萬多隻鴨子,不過場地更大,上萬坪分了好幾個區塊,鴨齡不同的,各有各的區,這一批年齡看起來小一些,照顧方法又不一樣。林碧蓮:「開收音機是給牠有個目標,然後有個聲音,鴨子牠對聲音很敏感,你不常給牠一種聲音的話,萬一牠聽到很大的聲音會驚嚇。」 這些鴨子聽到音樂,倒可開心了,就從飼料堆上溜滑梯。林碧蓮:「飼料啦,清潔工作啦,還是每天要看的啦,每天要巡的啦,一定的,1天至少巡個2次、3次,你要知道說,當牠到了幾天以後,知道說為甚麼我這邊的鴨子長不大,你就要分析說,我這個飼料放這邊,牠不喜歡吃。」 一大群鴨嘩啦啦地跑著,乍看都一樣,林媽媽卻可以明察秋毫,有不對勁的,追著也要揪出來,該篩選的不能手軟,即使每一隻鴨子,從小到大都投注心力,而對自己,林媽媽也要求嚴格,這兩天,她其實可以請個傷假,因為林媽媽的左手不好施力,前兩天被蜈蚣咬到,整個腫起來了。林碧蓮:「我的毛巾掉下來,不曉得蜈蚣,就包在沐浴巾裡面,我很急嘛,一拿來就沐浴乳滴下去,就往手背一擦,就咬下去了,已經第三次了。」記者:「手好一點沒有?」林碧蓮:「還在腫,這隻手盡量不要動它。」 做兒子的林和曄,起早也來巡,鴨場裡一些重量級工作,得要他來才行,像是搬出2袋各50公斤重的飼料餵小鴨。養鴨場第二代林和曄:「這一批算蠻漂亮,還蠻健康的。」

毛茸茸一片黃海,是6千隻小鴨子,都才7天大,林和曄說,這一區要像顧小寶寶一樣常來巡,免得小鴨玩水玩過頭,或太好奇發生意外,而比起一般土番鴨,這種鴨子還更難養,牠們是高級飯店餐廳最愛用的櫻桃鴨。林和曄:「牠比較容易生病,吃飼料吃比較多,然後比較長得慢,所以說牠事實上並不好養,所以我們,但是基於我們要肉質的問題,所以我們還是選擇櫻桃鴨。」

或叫櫻桃谷鴨,英國櫻桃谷品種的北京鴨,這個養鴨場,直到5、6年前,林和曄接手,才一反一般養鴨場常態,大規模以櫻桃鴨取代土番鴨。林和曄:「我願意去承擔這些事業或飼養上的風險,我覺得要去賭一賭啦,因為不想讓農場倒掉。」

那時候的養鴨場,原來比現在還大3成多,可是當時父親管理不善,加上銷售掌握在盤商手裡,農場虧到淨值成負數。林碧蓮:「農會來要錢,我問老公怎麼辦,他給我回答說不知道,那我真的冒了冷汗,我說那怎麼辦,真的是無路可走了,然後就把這句話交給我兒子,爸爸給我回答這句話,那我給你一個答案,第一點,我要結束跟著你,第二點,我養我自己,這兩條路,你做一種選擇。」

當時的林和曄,台大食品科技研究所剛畢業,本來以為自己就是跟著中研院士做研究,卻就這樣回家養鴨。林和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士,他是用一些非法手段,想要進來去掠取這些利益,我能做的只是想保護家園。」

林碧蓮:「他有說一句話說,媽媽,我想照顧你,你到哪裡我就跟著你,我需要這個媽媽,他就講這句話。」

那時候林和曄很有魄力地賣地、籌錢、請律師,債務問題初步解決以後,也不是就此一帆風順,農民畢竟是靠天吃飯,會游泳的鴨子,原來很怕淋雨,特別是還沒完全換毛的,淋個3、4天,很容易感冒死亡,林和曄說,只能全力把鴨子養出能完售的高品質,為了幫兒子做到這一點,林媽媽很拚。林碧蓮:「既然他危機之下,把我拯救起來了,那我就一定要把它完成,所以我一天做幾乎做15、16小時都在做,我沒有生病的權利,我沒有過年的權利。」

20年養鴨經驗打底,成果是這個鴨場,沒有一般畜牧場濃重的氣味,大鴨們個個潔白漂亮,林媽媽知道怎麼抱鴨子,牠才會乖乖讓我們拍。林碧蓮:「如果你看到這邊,羽毛受損的話,胸肉就不漂亮,我們家的鴨子,因為有活水,加上我們是砂石地,所以我們的鴨子這邊就會比較漂亮,不會損傷到。」

胸口這一塊手感豐厚,原來鴨子的健康摸得出來,而處理之後的精華,就是這個樣子。林碧蓮:「日本規格,就是要做修葺的動作,這是我們目前單價最高、品質最好的部分。」

林和曄家的櫻桃鴨很受日本人喜愛,所以70%供應日本市場,另外30%則佔據了台灣高級餐廳與飯店用量的7成。林碧蓮:「這就是頂級料理用的東西,我們甚至可以取代法國進口的食材。」

林和曄不只供應生鴨肉,也有不同口味的煙燻鴨,近4公分厚度,再次展現鴨的品質,而先處理過再賣,則是貼心為一些餐廳省功夫的服務;林和曄說,大部分鴨農,那種只會埋頭養,其他都不懂的老路,他絕不能再走,當年他找到理念相合的屠宰冷凍廠之後,怎麼賣、賣到哪裡,自己來,他自己翻美食雜誌,自己去高級餐廳探路。林和曄:「硬著頭皮去打電話拜訪,1天最多拜訪8個客戶,有掛我電話啦、閉門羹的都有,可能那時候沒時間可以去想氣餒兩個字,真的沒有時間去想,如果去餐廳的話,我們餐廳很簡單嘛,其實這也不怕同業知道,他不見你,你就去吃飯嘛。」

辦公室裡,西裝筆挺的林和曄,像個超級業務員,跟在鴨場裡的形象截然不同,他做的也是其他鴨農過去沒嘗試過的事,就是為鴨子在產地、品種之外,另外打造一個品牌名字,而當中繁雜的定位,行銷、定價等種種事務,林和曄就是這幾年邊做邊學,學的範圍還不小。林和曄:「之前隨便穿就被客戶教育,說你沒有領子,不可以進我們餐廳,也是有被客戶教導過,我覺得很感謝他。」

現在林和曄跟很多客戶成了朋友,許錫財是宜蘭一家新開幕五星級飯店的主廚,當初設計菜單,就標榜在地食材,剛好用上林和曄的宜蘭櫻桃鴨。飯店主廚許錫財:「養鴨這種工作是不會有年輕人來做,所以才會(對他)更有信心,跟他合作更有創造力。」

現場就拿剛剛的鴨胸,示範一道法式燒烤鴨柳。許錫財:「將它(鍋)放一點油,準備上色,因為鴨胸表面帶油很厚,稍微先煎一下。」

鴨胸上漂亮的皮,漸漸出現焦黃色澤,讓人看得垂涎欲滴。許錫財:「現在加一些少許的白蘭地,還有柳橙汁,然後再進去烤箱繼續烤。」

不必烤太久,鮮嫩鴨胸起鍋,表層焦香,內裡淡淡粉紅色,切開還有豐富湯汁。許錫財:「這種鴨夠嫩吧,我感覺他好像鴨養久了,也有那個感覺,所以越看越像那個造型,因為他也很有形象,所以我就幫他取了鴨王。」

被人當面誇讚,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林和曄的自信,是足以撐起這麼大的冠冕的。林和曄:「我覺得只要你有心談,沒有談不到的訂單,遲早,如果是你的客戶,遲早是你的客戶,如果你沒有這樣的信心,就不用出來做事情。」

當然信心的來源,還在產品的品質,林和曄說他們的鴨場宜蘭最大,也是宜蘭第一個有生產履歷的,現在他還希望這個場更好、更環保。林和曄:「我們不能等待別人追上我們,我們要在前面領先,我們希望別人都一直跟隨我們,我們不怕有追隨者,因為我覺得如果觀念正確的話,如果大家同行,都這樣做的話,大家一起做,提高品質的工作,我覺得會對這個世界比較有幫助。」

從負債將倒到台灣第一,林和曄跟媽媽一起,不只扭轉頹勢,更進一步領先市場,不負鴨王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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