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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點】面對精神疾病,我們做好準備了嗎?

作者 張軒豪
發佈時間:2020/01/23 09:00
新科立委王婉諭的心願跟想法,高院二審依舊落空
新科立委王婉諭的心願跟想法,高院二審依舊落空

2016年3月28號,台北市街頭發生隨機殺童案,女童小燈泡被兇嫌王景玉當街殺害,2020年1月21號更一審宣判,高院合議庭再度判處無期徒刑,這已經是王景玉第三度逃過死刑。小燈泡的媽媽,也是新科立委王婉諭在辯論終結的時候說,身為被害家屬,無法承受兇手回到社會,希望法院判處死刑,這個訴訟中表達的心願跟想法,這回恐怕還是落空。
 
不判死刑的理由很簡單,一審士林地院認為,不得對精神障礙者判處死刑,所以被判無期徒刑;二審高院認為,王景玉因為罹患思覺失調症,依法可以減刑,一樣判無期,附加刑後監護五年;這個案件一度被最高法院撤銷發回。高院更一審找來中央警大犯防系教授沈勝昂替王景玉做精神鑑定,結果顯示王景玉如果出獄回家,沒有穩定服藥有可能會再犯,合議庭認為,王景玉如果日後穩定服藥,搭配心理輔導,有機會改善病情,還有教化可能,還是判免死。

 

從判決可以看出,承審法官認為王景玉的教化可能建立在穩定服藥與持續就醫。過去的他罹患精神疾病,父母不讓他就醫,朋友曾經打電話或是要去家裡關心,王景玉的父親都會斷然拒絕,只是給他錢,叫他去買春。有精神疾病患者的家庭幾乎都這樣,因為自己或家屬害怕遭受歧視,抗拒就醫或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導致病情惡化難以控制行為,往往等到犯案後才被發現罹患精神疾病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已經不是第一次犯案。
 
精神疾病的污名,就像是侵蝕社會的慢性病,我們始終沒學會如何面對。王景玉的案例提醒著我們,當疾病牽涉犯罪,既病且犯的個案日益增加,社會做好準備了嗎?
 
根據衛福部統計,截至2019年6月,全台思覺失調症患者超過15萬人,平均一年健保花費高達127億,已經進入前十大最花錢的疾病排行榜,而台灣評鑑合格的精神科醫院從北到南只有12家,要負擔全台個案,恐怕力猶未逮。而同一年全台監獄中罹患精神疾病受刑人大約2800人,只有台中及桃園有精神病監專區,收容員額約百人,超過九成的精神疾病受刑人,關押在一般監獄,護理師跟收容人比例平均是1比80,服刑期間能否得到周全的治療是一大難題。
 
 
倘若不判死刑,目前台灣並沒有不得假釋的終身監禁,平均25年這些嫌犯就有可能重獲自由,重點在於出去之後。看看其他國家,英國、德國、加拿大、美國都以不得假釋的終身監禁搭配無期住院治療,成立司法精神監獄附設醫院,作為配套措施,對於罹患精神疾病的嫌犯能否回歸社會,不少國家擁有嚴格的審核及評估機制,對病人的要求比一般人更嚴格,國人並不擔心所謂的再犯風險,以此確保個案人權及兼顧治療和社區服務,降低社會隱憂及再犯風險。

在王景玉不判死刑之後,既然連承審法官都認為,重大個案需要持續不斷的治療跟穩定追蹤,才能降低再犯風險,那該交給誰來治療?誰來追蹤?目前刑法附帶刑後監護處分,把這道難題扔到醫護人員身上,在醫療資源力猶未逮的情況下,我們如何把再犯機率降到最低?在愈來愈多嫌犯獲判免死的情況下,這是台灣社會安全網絡急需填補的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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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觀點

#小燈泡#王景玉#王婉諭#精神疾病#思覺失調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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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張軒豪

魏千峯律師事務所 合夥律師 / 台灣勞動法學會會員 / 台北市勞動局外聘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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