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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這一行】鐵路醫生! 道班工日夜揮汗把脈軌道

記者 韓上棆 / 攝影 李偉華 報導
發佈時間:2012/03/11 22:06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火車快飛,火車快飛,越過高山,飛過小溪」,這首兒歌相信每個人都琅琅上口,但您知道,不論刮風下雨,還是艷陽高照,有一群人默默為鐵軌把脈,他們是鐵路局的道班人員,軌道磨損、土石鬆動,道班工揮汗修復,工作當下,火車就從身旁經過,好不危險,這群默默為火車付出的推手,如今平均年齡50歲,還得人力抬起百公斤的混泥土木枕,有人上工一天就辭職不做,粗重的工作他們如何撐下去,又有什麼難忘回憶,今天的「Wow這一行」帶您去看看。

深夜11點半,當大多數人準備睡覺時,有一群人,他們的工作才剛要開始。領班鍾石德:「大家工作盡量小心一點,工具等下拿到外面,鐵路還沒封鎖,不要到路線上,大家有了解嗎?」鐵路局道班人員:「好。」

戴上黃色安全帽,穿著反光背心,他們是基隆到七堵間的鐵路局道班人員,九條好漢在一班,班長是有28年工作經驗的鍾石德。鍾石德:「等一下你在工寮口這稍微停一下。」火車駕駛:「我知道,收到。」鍾石德:「在工寮口載工具。」火車駕駛:「收到。」

在班長指揮下,大夥把待會要用的圓鍬、鐵槌、十字鎬和其他工具整理好,出發工作前,大夥閒聊,喝上一口熱茶,這是今晚最悠閒的時刻。鍾石德:「燈要關起來。」

這天的任務,是要更換鐵軌上已經不堪使用的PC枕。鍾石德:「再過來,石頭,石頭再過來一點。」

工程維修車停了,可以開始吊掛PC枕了嗎?這時鍾石德小心地說,還不行。鍾石德:「石頭還沒斷電,(動作)等一下,七堵行控、七堵行控,八堵道班呼叫,聽到請回答,副座好,斷好電,封鎖鐵路,謝謝。」

直到2萬多伏特的高壓電斷電,行控中心完全封鎖鐵路,吊掛作業才能真正開始。」鍾石德:「上面有2萬5的高壓,假如沒有確定斷電,有斷電的話,其實上面還有4、5千伏特,吊掛作業是因為有一段距離,所以比較沒關係。」

道班工人不分日夜,默默養護鐵道,當火車平穩的在鐵軌上奔馳時,可能很少人知道,舒適的旅程,是道班工辛苦揮汗和受傷換來的。記者:「這是彈簧?」鍾石德:「彈簧扣夾,比較重勞力,一些剛進來的人,它們比較會扭傷,因為出力比較不平均,比較會扭傷。」記者:「扭傷都是哪邊扭到?」鍾石德:「腰呀,有人做了2、3天就跑了,這邊也是一樣,都沒有裂痕,都是好的,連續段3根(PC枕),所以要馬上更換。」記者:「如果沒有抽換,是不是火車...?」鍾石德:「火車在行走會比較危險。」

要更換3個損壞的PC枕,鍾石德說得先用鐵鎚,把固定在鐵軌跟PC枕之間的彈簧扣夾敲開,接著用人工的方式,拿圓鍬挖開石碴,當石碴挖到最深的時候,就可以把PC枕搬開,要移動重達200公斤的PC枕,就連他們班裡的大力士,一個人也沒辦法完成。道班人員:「要扶好喔,直直下去,不要再拖到旁邊,等一下。」鍾石德:「來,這他一個人拖就好。」道班人員:「沒辦法搬啦,這麼重,你在開玩笑。」

在鍾石德班裡,理著短髮的潘紹楨,軍中士官長退役後,考進台鐵,一待就是26年,提起第一天的道班工作,他永遠難忘。道班人員潘紹楨:「那時候正好在做軌縫調整,早期的軌縫調整都是要靠人力來衝撞鋼軌,就這樣子衝撞,做衝撞的動作而已,就可以讓我到中午的時候,就不支倒地了,哈哈哈,這是我第一天報到最深刻的經驗,多看、多聽、多做,基本上我也有做一些心理準備,我也知道這個工作,是一個很重勞力的工作,剛做我也有心理準備,再加上我自己的一個體格,總是在我自己內心裡面有一個設想,台灣話叫輸人不輸陣,我們這個塊頭,也不能讓人家看笑話。」

鍾石德:「彈簧扣夾不是帶6個,帶6個這個可以敲起來,這個你背,我示範給你看,看這條線。」

潘紹楨:「大家彼此都在同一個點工作,拿一個工具,一個動作下去,有沒有影響到周邊的人,這個就要很注意。」

鐵道上的每個工作環節都馬虎不得,粗重的工作,要避免傷害,更需要心思細膩,不論鐵路高架或是地下化的工程,為了趕工,經常可以看見,火車從道班人員身旁經過,這壓力說不在意,沒人相信。

同一天晚上,在百福車站執行砸道維護的領班張國棟說,當初從電器業務員,轉進台鐵工作,一開始還真不適應。領班張國棟:「因為體力付出蠻大的,再加上有時候在軌道工作,列車來來往往,也是蠻危險的,可能就回家跟太太發發牢騷、抱抱怨。」

經常許多鐵道維護的工作,需要花費較多的時間,為了工作人員的安全,必須等到夜間火車停駛,才能上工,因此大多數的道班人員,有半個月的時間,都必須熬夜工作,體力、精神的耗損都是一大考驗。

2006年的3月10日,是台鐵創建119年來最黑暗的一天,家屬哭倒在鐵道旁,沒有確實申請通報的人為疏失,花蓮崇德火車站的5名道班老手,工作中慘遭一輛自強號列車追撞,在最熟悉的工作環境中,丟了性命,崇德事件發生,衍伸出人手不足的問題。鍾石德:「5個人都死掉,然後鐵路局才會重視勞安,現在又招考,不然以前有人事凍結。」

全台灣目前有1191位道班人員,平均年齡50歲,雖然崇德事件後,招考新血,不過卻還是補足不了退休人員的速度,台鐵打算大量使用機械,補足人力不足,不過在老師傅心目中,人還是有比機器,厲害的地方。潘紹楨:「這是人力抬鋼軌方式。」記者:「這綁法還有特別綁法是不是?」潘紹楨:「要切短,繩子太長沒辦法抬,要切齊到今天抬的人的高度,依照所需,還要配合現場(地形),你有時候鋼軌抬起來,要走的時候,不會抵觸地面上的東西,以這種最笨的方式做,是最快的一個效率。」

勞基法施行前,更換重達1點多噸的25米鋼軌,至少得需要20多人,不過當時的道班人員往往只出動12個人,就順利完成任務,問問他們重勞力的工作,辛不辛苦?他們大多笑笑說,各行各業都有辛苦的地方。張國棟:「到別的車站的話,就是習慣性的職業病就發生了,看一下別人的軌道狀況,都是會看一下,然後想說如果今天這個是在我的區域的話,我應該要怎麼去做,慢慢地又喜歡這個工作,現在你要叫我離開鐵路局,我也不要了。」

開朗的笑聲,建立在每次颱風,搶通鐵路時的每滴汗水,鐵道有狀況不會說話,往往得靠巡視,才能一一挑出毛病,他們是默默付出的道班人員,他們是鐵路局最前線的鐵道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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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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