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國家廣播公司有個招牌節目,我們之前曾經報導過,那就是馬拉松直播「火車前進」的慢電視Slow TV。這個節幕首播至今8年,每一檔都創造新的收視熱潮,還紅到世界各地,而今年4月,慢電視連播168個小時馴鹿大遷徙,收視依舊很高,節目兩位發想人接受訪問,聊到成功的秘訣就是不能剪輯,要讓觀眾自己看畫面想像劇情,並透露當初完全沒料到節目會如此成功,成為奇蹟。
馴鹿大遷徙,讓你一刀未剪,連續看個168小時,它又回來了,2009年首播至今,儼然是挪威國家廣播公司NRK的招牌節目,從播出7小時搭火車畫面起,慢出特色,它最初是帶觀眾領略連搭7小時火車,車外一幕幕景緻,是多麼變化細微啊。
CBS記者賽斯多恩:「你們有料到那趟旅程會如此成功嗎?(完全沒料到)。」
這兩位先生正是慢電視的發想者。
挪威慢電視製作人儒聶·穆克布斯特:「正常來說,喝幾手啤酒後如此突發奇想,但隔天早上清醒後就會心想,這是啥餿主意啊,在一趟平常的火車旅行中選個座位,欣賞這非凡的電視節目。」
驚人的是,餿主意大受歡迎,1/4的挪威人都透過直播,參與部分旅程。
挪威慢電視製作人儒聶穆克布斯特:「我們其實喜歡有點奇怪、瘋狂的內容,因為那更有樂趣,觀眾大笑或想說這太瘋狂,就是我們希望得到的反應。」
當火車過山洞,他們開雙框播放資料畫面,沒旁白、沒劇情、沒廣告,只有配樂。
挪威慢電視製作人湯瑪士何倫:「沒錯它當然很無聊。」
CBS記者賽斯多恩:「你形容自己的節目很無聊?」
挪威慢電視製作人湯瑪士何倫:「是啊,人生多數時間也很無聊啊,但冗長的無聊之間,總會出現吉光片羽,你必須靜心等待。」
原來觀看慢電視就是重新學習過生活的意義啊,觀眾買單,電視台老闆龍心大悅,要他們再接再勵,接下來的每一檔都造成轟動。
時任美國總統歐巴馬(2016年白宮國宴):「比方說在挪威,其中一個最受歡迎的電視節目,是國家木柴之夜,這是真的,直播好幾個小時燃燒木柴。」
更精確地說,是12個小時,如國家織毛線之夜連播達13小時,從剃羊毛開始到最後織好一件毛衣,總共直播13個小時。
CBS記者賽斯多恩:「題材的步調越來越慢。」
挪威慢電視製作人儒聶·穆克布斯特:「嗯,必須是獨特的,不能複製上一檔。」
這些獨特的主題,包括連續14個小時小鳥與松鼠吃飼料,不間斷18個小時的鮭魚逆流而上。
CBS記者賽斯·多恩:「完美的慢電視有什麼必備元素?」
挪威慢電視製作人賽斯·多恩:「很重要的是播出不能停頓,不能做任何剪輯濃縮,無論你覺得無聊還是有趣,因為無聊或有趣由觀眾自己決定。」
講故事的是主題自己,他們像魔咒一般讓觀眾放緩沉澱思緒。
奧斯陸大學的伊特勒巴雷教授,將慢電視比喻成逃生閥,帶觀眾逃離快節奏、畫面腥羶色的電視內容。
奧斯陸大學媒體研究教授艾斯本伊特勒巴雷:「我們何時接受了,電視就該是如此加速、忙碌,讓你想閃都閃不開的東西呢?」
看完鮭魚逆流18個小時候,電視台老闆覺得10幾個小時不夠看,他們決定挑戰觀眾極限。
挪威慢電視製作人儒聶穆克布斯特:「有次我們在旅程中經過一頭牛,我們在牠身上裝設攝影機,攝影機一直錄,我們沒切掉畫面,然後你繼續看,突然之間它演變成一個故事,牛在做什麼?,牠為什麼在那裏閒晃?牠要去哪裡?為什麼牠落單?」
觀眾就這麼被牛給深深吸引,想知道牠會發生什麼事,這頭牛意外成為2011年海達路德郵輪篇的大明星,那趟郵輪旅程馬拉松直播134個小時,收視最高峰時,將近一半挪威人一塊同遊大海,許多挪威人沿著郵輪航線搖著國旗,歡迎大船入港,一路出現許多配角,比如穿著男寶基尼划水的男子,也有意外現身跟全國人民打招呼的挪威皇后,以及某天為了炒熱氣氛,即興高歌一曲的郵輪乘務長。
海達路德號郵輪乘務長碧思坦海柏:「有澳洲的遊客一看到我就說『是你耶』!」
而到了2017年4月,他們決定要和馴鹿一起大遷徙,只是原本預定4月28日落幕,沒想到馴鹿遷徙到一半累了,集體大休息,製作單位最後只好停止播出等待牠們再度上路,活著,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誰知道呢?或許這種不可預期性,正是「慢電視」獨特,讓人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最大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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