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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講話很真… 你不知道的柯文哲!

記者 呂佳穎 / 攝影 張鎮安 楊育昇 台北 報導
發佈時間:2014/05/14 16:51
最後更新時間:2016/07/04 15:07

你對柯文哲的印象是什麼?很多人第一個反應可能就是,講話很真、很直。風趣的背後,幕僚眼中的柯文哲是個什麼樣的老闆?父母眼中的柯文哲又是個什麼樣的兒子?我們獨家貼身採訪台大醫學院教授,被稱為柯P的柯文哲,發現他很多秘密,比如說他在37歲那一年,被爸爸打了一巴掌,父子關係曾經高度緊張,一塊來看看你所不知道的柯文哲。

遠遠騎過來的腳踏車,一點也不新,腳踏車上的人是柯文哲,很熟練的鑽進地下道和大樓柱子間的小縫隙,柯文哲的車要停在這兒。

柯文哲一臉疲憊,看得出剛睡醒。記者:「你早餐還沒吃喔?」柯文哲:「對啊,很累…。」記者:「你昨天幾點睡?」柯文哲:「什麼昨天,今天啦!大概早上6點多吧。」

清晨6點才睡,現在是早上8點35分,柯文哲人已經在辦公室了,每天早上的選戰幕僚會議,柯文哲必到,儘管前一天失眠,睡不到2個小時,柯文哲還是來了,問題是,他怎麼會失眠?

柯文哲VS.幕僚:「整個辦公室還是雜亂無章,還是那句話,完全沒有戰略,唉…我們都一直沒有討論策略,好啦…第一點齁,昨天早上、昨天早上…那場千手觀音(活動),那是誰聯絡的,你?不是我。」

原來柯文哲不是只會當醫生,還是個挺兇的老闆。柯文哲:「每一個活動,一定要有負責人,那人就要負責到底,什麼叫責任政治,就是一但出錯,就很清楚誰要被『處分』。」

老闆才剛脫口而出要處分,幕僚馬上在筆記本上,寫上「處分」兩個字,氣氛有點沉重,現場只聽得到打字聲,辦公室主任張益贍,在綠營政治圈,是出了名的鬼靈精,天不怕地不怕,瞧他這表情,有被嚇到。前立委林世嘉,也乖乖摸著鼻子聽訓,只能說,柯文哲這個政治素人,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柯文哲:「共產黨為什麼要有黨書記,黨書記要做什麼,就是要記會議記錄,我到現在為止,我所有發布的命令,都沒有人記,都沒有人負責。」

要求每次都要有會議記錄,看得出柯文哲是個很盯細節的人,他說,唯有如此,才能夠走到最後。

柯文哲VS.記者:「如果你只有香蕉,就只能雇得起猴子啊!這樣講,他們會傷心?喔,那沒辦法,人家說你哪裡是在野大聯盟,是失業大聯盟啦,呵…呵…,都是派系邊緣人啊,沒有錯啦,我也知道啊,可是…可是他就是奇蹟啊,你不覺得嗎?這就是《KANO》棒球隊啊,只是《KANO》是打到亞軍,我們會打到冠軍。」

電影《KANO》:「你們是一支由漢人、蕃人、日本人組成的雞尾酒團隊,我告訴你,蕃人跑得快、漢人打擊強、日本人擅長防守,這樣的組合求都求不來。」

柯文哲:「人因夢想而偉大。」

電影《KANO》:「比賽即將開打,汽笛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投手準備投出第一球,打擊出去…。」

柯文哲幕僚黃大維:「柯醫師是一直鼓勵我們,他就說,人就是抱持夢想,對…一個夢想,就是說,你今天可以有這個機緣,能夠改變台灣社會,所以相信自己,然後也相信大家一起的夥伴,然後我們一起往前走,說實在話,我們一開始也沒預期說,可以走這麼久。」

邊趕行程、邊吃麵包,柯文哲不管是生理需求,還是物質需求都很低,總是一件襯衫,套件夾克就走透透。柯文哲幕僚:「我們用跑的吧!」

一到對街柯文哲就舉起了手。柯文哲幕僚:「到亞東醫院。」

去亞東醫院是硬插的行程,這是因為助理的爸爸在加護病房,他要去幫忙救人,只是要選舉的人,怎麼會坐小黃趕行程?柯文哲:「雇一台車、一個人齁,算一算(划不來),因為我們也不是一直在跑,可以用比較便宜的方法解決,就用比較便宜的方法解決。」

坐小黃除了有錢的考量,其實也是「另類民調」。柯文哲VS.記者:「他(計程車車司機)有找我聊,我就跟他聊,沒人找我聊,我就假裝不是,有時有司機說你是柯醫師嗎?我就跟他說,我長得跟他很像,(有人相信嗎?),哈哈…。」

開著玩笑的柯文哲,心裡是緊張的,手不斷搓揉著,多麼害怕運將不理他。司機VS.記者:「我一定選他的,但是他還有很多進步空間,(他要進步什麼?)」柯文哲:「啊,這不用問,我自己講啦,跳tone啊,這個講話太快啦,那個沒有團隊 沒有政見,沒有國際觀,領導能力不確定,我跟你講啦,還有很多進步空間啦!」

自己「巴拉巴拉」的講缺點,聽得運將大哥忍不住笑了出來,柯文哲自己則是陷入沉思,因為知道缺點後,就要看怎麼改了,不然所謂的柯文哲旋風,很快就會消失。柯文哲:「我現在最不好意思,是什麼你知道嗎?以前100元,只要95元,要是以前,我5元會拿,現在就那…那…不用了,我想說,哇…我虧5元去了。」

柯文哲慢慢入世,慢慢懂得和人相處了。司機VS.柯文哲:「你到這裡吧,對,靠邊、靠邊,跳表255元,找你50元。」

付完錢,柯文哲頭也不回的下車,運將大哥對著他的背影這麼喊。司機:「加油啦!」

急著往前走的柯文哲,沒聽到這句加油,默默幫他加油的,還有在新竹的兩老,柯爸爸和柯媽媽,最近很常到家裡附近的土地公廟拜拜,一踏進廟裡,柯媽媽就雙手合十,虔誠全表現在肢體動作上。柯媽媽:「我都是跪著拜…我們阿哲啊,要參加台北市長的競選,可以有機會,為台北市民來服務這樣子。」

柯媽媽VS.柯文哲:「(我們阿哲ㄟ,要選台北市長),沒有啦,(請聖母幫忙…)唉呀,沒有啦,還是那句話,父母都是終生職,(他說放手讓你飛),就只是不講話而已,沒有啦,我覺得還是,我現在不會找我父母來站台,不用啦,不用啦!」

柯文哲心裡明白,老父老母因為228事件,並沒有贊成他碰政治,不再反對,只是因為這一回他堅持做自己。柯爸爸:「孩子長大了,有翅膀可以飛了,如果說為了台灣現在這個亂象能夠改善的話,那我就讓他自由飛好了。」

柯媽媽:「這是他們回新竹來玩。」

身為長子的柯文哲,從小就把爸爸當偶像,父子倆頭上同樣式的白色帽子,透露出好感情,儘管他們從來不開口說關心,柯文哲是個不讓人操心的孩子,讀書從來不用人盯。柯爸爸:「(柯文哲)每天都在家裡面看書,除了看書,什麼都沒有。」

柯媽媽:「學校到家裡,家裡到學校,每天都是這樣的行程,所以從來沒有同學來找他。」

柯爸爸:「柯文哲雖然是二、三年級,他的程度就有五、六年級程度。」

柯文哲很有數理的天分,在很專心念書的情形下,幾乎每學期都考第一名,上台領獎更是家常便飯,唯一的缺點是,不太交朋友。柯媽媽:「他沒有什麼朋友,最早的時候,是我不要他有朋友,我老實說啦,我是想說,有朋友來找的話,不就都一起去玩就好了,那就都不用念書,我會這麼想。」

直到去台大唸書,柯文哲才開始和同學走得比較近,柯媽媽甚至主動要他帶同學回家來。柯媽媽VS.記者:「我就用新竹貢丸、炒米粉喔,同學好幾個啦,就在我們家住一個晚上,明天一起去上學,(他講話太直,是因為人跟人相處沒那麼密切?)對,但是父母看孩子都是很可愛,所以我也不會去管他說,你哪句話講錯,哪一句話講錯,結果現在長大以後,我想說,啊,怎麼這樣,講話怎麼講這樣,不會講好聽一點喔。」

柯媽媽眼中的柯文哲,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太直了」。柯文哲(2014.02.18):「邵曉鈴左手斷掉,頭腦秀逗…。」

該說柯文哲講真話,還是太傷人,他的真,其實曾經讓父子關係緊張。柯媽媽:「他姑姑常常去(台大)辦公室找他,這是不行的,因為他領台大的薪水,病人也要顧啊,有一天,柯文哲就跟她說,阿姑,妳去看某某、某某一科的教授,我大姊就去看,一看,哇…就是精神科的。」

姑姑跟柯爸爸告狀後,兩老馬上衝到台北。柯媽媽:「就這樣給他(柯文哲)修理啊,甩他一巴掌啊,哇,那時已經做爸爸了,給他這樣修理,他趕緊跪下去,我們柯文哲就馬上跪下去,馬上跪下去後,我很難過,我就跟他說,起來,媽媽有一半的權利,起來,我硬把他拉起來,不然他不敢起來……不好意思,我可以去拿一下衛生紙嗎?」

這事發生在19年前,那一年柯文哲37歲,這19年來,父子倆從未開口說過這件事。柯爸爸:「爸爸做錯了,隨便打孩子,隨便打他,他又跪下來,又很擔心我開車有沒有安全。」

柯文哲VS.記者:「(柯爸爸跟你說對不起),唉…父子還有什麼好講的,這不需要啦,(他說他放在心裡十多年了,都沒有跟你說),嗯…(他說在你37歲的時候),嗯…(因為阿姑的事情), 那個我知道啦,(他打錯了啦,沒問就打下去),唉…唉這個…好,下一題…。」

強忍住男兒淚,看得出柯文哲在極力克制情緒。柯文哲:「醫師的價值,除了在打針吃藥以外,甚至相對無言,也有醫師的價值在其中,唉…就是大家知道就好啦。」

和爸爸間的心結,可以用相對無言的藝術來化解,但是選舉這回事,政治這條路,卻不見得可以。民眾:「柯醫師加油、加油!高票當選…。」

柯文哲變身人形立牌,老的、小的都來搶拍照,民眾的確是對他有期待的,但是,光靠他的率真就能治理政府嗎?光靠他的醫術就能做好市政嗎?台北市的一切、一切,他究竟懂多少?

柯文哲:「這是超級學生,再加上超級班導…。」

柯文哲的市政補習班,由前北市府都發局長張景森規畫,已經上了30多堂課,行政法、社會福利、建管、交通,什麼都得上,現在要上的是公共工程。柯文哲VS.授課老師:「(抱歉、抱歉),咱們上課吧,(柯醫師我們有多少時間),2個小時,講快一點喔!」

要老師講快一點,柯文哲的個性真的很急,一下托腮聽、一下舉手問問題。柯文哲:「那個機場捷運線,人家說現在很難救。」

老師說,別急、別急,先把基本功練好。授課老師:「台北市工務建設,都要聽都市發展局的。」

柯文哲就像海綿一樣,老師講什麼就記什麼,沒多久,就密密麻麻的記滿了一張紙,文林苑該怎麼處理、貓纜又該怎麼救,他在假設自己如果就是市長了,到底該怎麼做,但是貓纜的纜,他老兄忘了怎麼寫,只好用注音的,柯文哲說,他認真學習,相信機會是給準備好的人。

柯文哲VS.記者:「我的人生只有兩個字,就是盡力,(選舉你有想過輸贏嗎?),當然有可能輸啊,坦白講,贏是奇蹟,輸又怎麼樣,這只是人生過程,對不對?」

這個時候的柯文哲,很哲學、很感性。柯文哲:「我們希望這個世界,因為有我變得比較好,而不是比較差。」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柯文哲都會跟支持他的人,深深一鞠躬,就像當年的《KANO》一樣。電影《KANO》:「天下嘉農,敬禮,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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